蒙骜人马损失虽然过半,但总算是退回秦国去了,然而司马错却没有那么幸运,其部八万人马离开少阳后虽然摆脱了韩魏两军的追击,但不幸的是,仅仅到了次日。也就是十月十七日傍晚,当他们即将抵达武遂准备集兵冲击赵军防守薄弱之处时,消灭了上党残余秦军之后即刻率五万轻骑沿路追赶而来的廉颇却也到了,于是就在当天晚上。该部秦军在赵军两面合围之下全军覆没,司马错悲愤自杀。
消息传到韩魏两国以后,两国君王臣僚尽皆大惊失色、追悔不迭,在深知秦国衰落已成必然的情况下,虽然没敢对集结四十余万重兵压在少曲一带的赵军发起进攻,却也心照不宣的放弃了对南下洛阳的白起部秦军的追击,而且还在暗中放慢了对函谷关之前土地的收服进程,希求给剩余秦军一条逃回关中的退路。
相比较一幸一殃的蒙骜和司马错,白起的情况就复杂了许多。蒙骜之所以敢于违抗命令,并且冒着更大的风险西进恶泽。正是因为白起发下了分兵三路多点突围以免全军覆没的命令。也就司马错最为实诚,并且坚信最危险处就是最安全处的理念,结果碰上了更加“实诚”,绝不肯放过最可能通道的周绍,最终全军覆没。…,
蒙骜不算实诚,而且运气不错,而白起比他更不实诚,只不过运气如何却还不得而知。就在蒙骜从恶泽突围出去的当天,一路进发到洛阳以后并没有紧接着顺洛水向西进发宜阳,反而折而向东南方向。一举舀下因大军向西推进抢占析地而乏兵可守的韩国新城,在补充完粮草,并且将韩魏两军从析地引过来之后又悄悄的出城折而向北重新进入了周境。
白起这样北而南、南而北的大幅度折返本来没有必要做,但是这个“本来”的前提是别处情报可以畅通无阻的随时抵达他这里。在上党时他具有这个条件,但现在是在逃命。他又上哪里去了解别处的情况?也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诸般迷惑敌人的举动了。
没有强有力信息支持的判断往往会出现很大的误差,白起并不知道司马错在武遂全军覆没兵败自杀的事。更不知道韩魏两国要放他一条生路却又不敢让赵国知道的心态,不然的话他完全会做出说服韩魏两军帮助他逃回函谷关的选择。
如今白起自以为没有了选择,只能想尽办法尽量减少敌人的数量,南攻新城正是如此,除了必要的粮草补充外,更重要的则是以新城失陷为饵,将韩魏两军的注意力引过来,然而趁着他们解救新城的机会金蚕脱壳摆脱掉两路追兵。
如果没有司马错自杀那件事,白起这一计策应该说是极其完美的,这样一来他只需面对赵队就可以了。不过白起这时并不急着逃出去,他知道赵国以周绍、赵奢两路人马拦阻他的归路,必然会将防线从黄河边上的武遂一直拉到洛水边上的宜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白起除了一直南逃到更加危险的韩魏楚边境再无逃跑机会。
白起正是要利用赵军的这一心理,所以当发现韩魏联军杀向新城时,他便已判定赵军也必然向着新城杀了过来,于是他使下一招“回马枪”,又再次北返周境。
这一次白起再也不做任何迷惑敌军的举动了,直接向西挺进,果然未出所料的从困守武遂还来不及南下补充缺口的周绍部,以及遣兵南下新城合围的赵奢部赵军不得不暂时调出许多兵力,从而防御薄弱的新安一路杀了过去。
过了新安前边就是渑池,虽然现在已经被韩国人夺了回去,不过曾经却是白起亲自为秦国夺下来的地盘。从渑池往西的路途他熟得很,基本上相当于逃出升天了,所以当远远看到渑池城头稀稀拉拉的几个韩国守军时,白起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全。却放下心来的长长吁了口气。
渑池、陕邑、焦邑。再向西就是函谷关,白起带着他几乎完全齐整的十三万人马一路马不停蹄地向西赶去,十月二十五日从渑池绕城而过,城头上的韩士虽然远远看见了他们,却连一支箭都没有射下来,就更不要说出城追赶了。十月二十七日,白起抵达陕邑,隔着黄河远远看见北岸已属崤山山系的石门山时,他的心情差不多完全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就要脱离危险了。
然而就在这时。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声之中却突然夹杂了令白起胆颤心惊的马蹄声。
马蹄声,确确实实是马蹄声,阴沉沉的天幕之下,沿着黄河南岸。先是几匹驮着披甲武士的健硕骏马如同散落的黑点一样出现在了极东天际边的地平线上,很快的,那些黑点越来越多,根本无法数清数目的向西汹涌奔来。漫天的飞尘之中,没有人知道那是多少人马,但只消看到他们红霞一般的戎服,却也没有人不知道那就是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赵国骑军。…,
“大良造,快看,赵国骑军杀过来了!”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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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从赵国各军之中抽调汇集的七万铁骑在廉颇率领之下终于在陕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