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动弹不得,速去拿一副单架来,将郡主先抬进屋里再说。”
石韦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一进入治病救人的医生角色中,他就忘了身边还有一位皇子和一位王爷,俨然他才是这齐王府掌控全场的主宰。
赵光美虽然满腹狐疑,但惦念着柴郡主的伤势,赶紧依着石韦的吩咐大吼下令。
片刻间一副单架便到,石韦不放心别人,亲自将痛苦难当的柴郡主抱起,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担架上,然后才指挥着王府仆从,一路赶往了府中厢房。
进得屋中,石韦又亲自将柴郡主抱到床上,接着才撩起她的裤腿,仔细的再次检查她的伤势。
粉白的小腿上,已然是肿了一圈,看样子甚是吓人。
见得这般可怖之状,柴郡主咬着唇慌问道:“我的伤怎么样,是骨头断了么?”
石韦也不理她,只专心的检查了半晌,方才道:“放心吧,只是扭伤,并非骨折,用不了几天就可恢复如初。”
安慰过她,石韦又命人去取些冰块来,用毛巾裹着敷于患处。
此时正当冬末春初,气温尚在回升的过程中,到处还都在结冰,从府中池子里凿些冰也不是什么难事。
待到下人把冰块取来,石韦亲自为她弄好冰敷,又叮嘱她至少冰敷一天一夜,待肿痛稍稍缓解之后方才能撤去。
接着他又道:“冷敷只是缓解瘀肿,柴郡主若想尽快痊愈,我还可以回去调制一副速效的扭伤跌打药,保证郡主这伤在五日之内便可恢复。”
此时敷了冰,柴郡主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眼见石韦这般细心关怀,她的眉色间,不禁掠过几分感激之色。
“那就有劳你了。”柴郡主低声谢道。
石韦淡笑道:“郡主客气了,说起来郡主受此伤还与我有关,当时我若再小心些,郡主怕就不会此苦楚了。”
先前的冲撞,明显是柴郡主违规,石韦这般“自责”,却是在以退为进。
果然,柴郡主听得此言,眸中不禁闪过愧色。
她勉强的露些几分嫌意,不好意思道:“这怎能怪得了石公子,那时是我心切,不该伸那一脚,这也算是我自作自受。”
“郡主不必自责,当时那般激烈的时刻,谁又会想那么多,换作是我,说不定也会伸腿。”
石韦很是大度,温言宽慰于她,说着又再次细心的检查起她伤口冷敷的是否合适。
柴郡主的表情这才好过一些,她拢起鬓角的发丝,看着眼前这个埋头关怀于她的人,先前的那些芥蒂似乎也尽散了,她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几分感动之色。
忽然间,柴郡主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对了,方才与你撞腿之时,我痛得这般厉害,怎的你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石韦一怔,遂是将护腿解下,手指敲击着里面的木板,笑道:“若不是有这东西保护我的腿骨,这会躺在床上的恐怕就是我的了。”
柴郡主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叫护腿,是我昨晚自己做的。我是想这蹴鞠中最易受伤的就是小腿,所以才临时想了这么一个保护的东西,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石韦解释道。
柴郡主将那护腿接过来,细细的端详了半晌,好奇的表情中,不禁又平添了几分赞叹。
眼前这俊朗的南唐人,词作得妙不可言,医术那般精湛,蹴鞠术又令人震撼,而且还如此的聪明,懂得发明“护腿”这般蹴鞠利器。
此刻,柴珍珠不禁对石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此人究竟还会带给她何等的出人意料。
石韦检查已毕,猛抬头时,却正撞上柴郡主那异样的眼神。
柴郡主脸畔掠过一丝绯红,忙将目光移开不与他对视。
“这位柴郡主,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石韦正自揣测时,外面下人却进来带话,说是二皇子和齐王都在外面等着信,迫切的想要知道柴郡主的伤势如何。
“郡主,今晚我回去以后就会配好跌打药,我明早就送往府上,郡主且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石韦起身出了内室,外堂之中,赵氏两叔侄正焦虑不安的踱步。
一见石韦出来,赵光美忽的便冲上前,急切的问道:“小子,珍珠的伤势怎样?”
石韦便好言宽慰了他们一番,又将自己所做的治疗手段,以及后续的方案如实道出。
那叔侄二人这才宽下心来。
赵光美抚着胸口喘了几口舒心气,突然间神情又紧张起来,忙对赵德昭道:“珍珠受伤之事,你可千万不可让皇兄知道,若是给他知道珍珠在我这里伤筋动骨,不把我叫进宫去痛骂才怪。”
当今圣上原是周世宗柴荣之臣,陈桥兵变夺了周家的天下,也许是出于心中有愧,也许是为掩天下人耳目做戏,总之对柴珍珠这世宗遗珠的宠爱,那是人尽皆知。
赵光美有如今这份紧张也就不足为怪了。
赵德昭当即笑道:“放心吧四叔,这等意外的小事,侄儿是不会向父皇多嘴的。倒是经历了这一场意外,我劝四叔以后还是不要让珍珠再玩蹴鞠了,她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身子骨娇嫩,经不起多少伤的。”
“你以为四叔想啊,我也是经不住珍珠巴巴的央求啊,再说,若不是让她上场,我也不会屡屡的输给你三叔了。”赵德昭抱怨道。
他口中的“三叔”,正是晋王赵光义。
汴京上流社会喜好蹴鞠,不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