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灰色的天花板,瞧着很是粗糙,想来这屋顶造好以后,就没有装修过,依旧保持原本的样子。
屋内,很是简陋的摆设,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屋中许多家具都是竹制的,每一件都保持了原始的风味,一些竹节也是清晰可见,根本就没有打磨过。
“你醒了!过来喝晚粥!”
就在梁依云抬头打量周围坏境的时候,门帘被掀了开来,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双手分别捧着一碟腌菜和一碟腌萝卜,走到了屋子正中的竹桌旁放了下来。
撑起身子,感觉有些软软的,不过却没有任何的疼痛,只是奇怪自己身上为什么还绑了多处绷带。
见到那个男人,梁依云双颊微微一红,这才瞧清楚,那人竟然是宁清华。
三天前,宁清华带着昏睡的梁依云上了石龙冲,在静坐补充了一部分自己的灵力后,宁清华每隔八小时,就催动体内的玄黄之气在梁依云的周身经脉内游走一遍,用以压制其体内的阴煞之气。
三天时间过去,梁依云身体里的阴煞之气已经完全被压制住,而那些骨折以及外部挫伤,因为玄黄之气的玄妙,早就复原了。之所以身上多处还绑着绷带,是因为宁清华一个大男人,显然不适合去解那些贴身处的绷带。
清粥香甜可口,比之梁依云以前吃的粳米粥口感还要好。
用完了粥,宁清华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也没多说其他的,就掀帘走了出去。感觉身体没有大碍的梁依云,想要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一副愣愣的模样跟了出去。
外面,青山绿水白雪,一副山野田园的冬日风光,让梁依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你的衣服在床脚的那个箱子里,山里气温低。”
或许是因为回了石龙冲,也或许又恢复了以往恬静的生活,宁清华同梁依云说话的语气也似乎软上了几分,不再是那样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口气。
回屋在箱子里找了一套冬日里的运动羽绒服换上,顺手也解了身上那些已经成了累赘的绷带,梁依云环视一周,却发现这间平房除了一个客厅和自己现在所处的卧室外,竟然没有第二个房间。而且,这房间里还只有一张床。
一想到这里,梁依云的脸顿时红成柿子一般。
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车祸前的那一刻,自己在同侄女通话,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之后自己便没有任何的记忆了。心里虽有疑问,现在的梁依云却不愿去深究。眼前的这处山野间的处所,想来就应该是宁清华居住的地方,能够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独处,又何必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羽绒服,更显得皮肤白皙,床头的竹柜上,立着一枚小小的铁架镜子,在梁依云的记忆里,这种背面映着一张京都北海风景的镜子,还是自己小时见过,也算是一件“古董”。
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梁依云才走出房间。
“那里脸盆牙刷都有,你要用热水的话,就要自己烧了!”
宁清华干完手上的活,见到梁依云走到了院子里,就指了指门口的一块青石条。上面,一个脸盆,一条毛巾还有一个牙杯,除了脸盆外,其他都是新的,倒也是一应俱全。
早就习惯了城市里快捷方便的生活模式,突然面对完全陌生的乡村生活,梁依云难免有些不适应。从宁清华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即便是这样的冬天,这个男人洗脸刷牙也肯定不会用热水。…。
仿佛是为了较劲一般,梁依云走到门口,提起脸盆就朝不远处清澈的水潭走了过去,刚想蹲下,却不想水潭中突然冒起了咕咕的水泡,在她明白过来之前,一只宽约半尺大小,长着一对大小不一蟹钳的螃蟹突然从水潭底下游了上来。
个子大的螃蟹,梁依云也不是没见过,有些海蟹的尺寸比这个还要大上不少,可在野外碰见,却是第一次,而且瞧着还是如此的怪异。
此时,宁清华却是已经走到了梁依云的身边,蹲下身子,冲着水潭中的那只古怪螃蟹招招手,在梁依云一脸的惊诧中,那只螃蟹竟然真的一路划水过来,爬上了岸,在距离宁清华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原本被八只蟹爪撑起来的身子也低伏了下去,仿佛给人行礼一般。
“小青,把那东西取上来,我有用!”
梁依云听的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可被宁清华取名“小青”的怪蟹,却似乎能听懂人言一般,在宁清华吩咐完之后,又钻回了水潭深处。
“它,它……它能听懂你说话!”
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梁依云的想象,虽说村长何有田婚宴那天,她也曾见过随在宁清华身边那只狐狸的神奇。可那毕竟是一只狐狸,虽然表现的有些超乎想象,可一想到那些训练有素的警犬,也还能接受。可眼前,却是一只螃蟹,这个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你觉得这里太闷的话,或许也可以同它说说话!”
宁清华瞧见对方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瞧在梁依云眼中,干净的仿佛此刻远山上覆盖的白雪,眼前的这个男人,笑的如此纯粹自然。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那螃蟹怎么可能听的懂人类的语言。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颠覆了梁依云的认知,就在她蹲在水潭边刷完牙准备洗脸的当口,那只螃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