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清悠,草暖温宜,似乎那一个雪日不过一场恍如梦境。
“寒霜,姐姐还没醒吗?”宫烈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寒霜压低声音道,生怕打扰了马车里面安睡之人。
寒霜摇了摇头,面染担忧,“还没醒呢。”
“哥哥说了,姐姐之前内力被锁太久,又那般顶着寒霜风雨伤了肌肤血肉,使得血液受阻,但是哥哥已经给她吃了烈国的回神丸,一定不会有事,放心吧。”宫月一贯在外都大喉咙,此般竟然这般小声温柔的说话,让寒霜都不禁呆了呆,或是平时她还能揶揄几句,可是现在她真笑不出来。
五日,冷言诺睡了目日,整个队伍便沉寂了五日。
而这五日里,南郁北总想着占寒霜便宜,被寒霜挡回,蓝枫总是呆呆却总能便到宫月大便宜不着,小便宜不断,于是此刻南郁北拉着蓝枫走至一旁去讨教追女心得。
宫烈依然清高冷,反正南郁北和蓝枫对他来说无任何威胁,现在也可以说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南郁北喜欢寒霜,寒霜又是苗宗少宗主,蓝枫喜欢宫月,虽然他不太同意。
“哥哥,我们就这样带着姐姐回烈国?”宫月此时走近正坐在湖边看日落的宫烈道。
宫烈闻言,沉寂在远方浅浅阳光下的薄绒眼皮抬了抬,看着宫月,“你不是想让她回烈国吗?”
“那是没有办法,那样的坏境之下,我真的不想她留在天慕,可是真的回到烈国……”宫烈面色有些复杂有些灰暗,“我知道父皇有传信于你,他一直就知道姐姐是他的女儿,他那样一个男子既然猜到,可是他竟然允许姐姐在外逗留这般久,却并未下令找回,如今,虽然他同意你带着两万铁骑前来救她,可是我总觉得……”宫烈又犹豫了一下道,“更何况,如果姐姐回到烈国,照理说她就该是烈国下一任圣女,可是……”宫月一贯放纵洒脱的眸子里也染直怀丝不该属于她眸中的轻愁,“那日在南国锦华流久我去与姐姐告别,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直至我走在门口时,她突然传音入秘,说她一定会幸福,让我别挂心,当时我心里就有怀疑,没想到她竟然当真是……”
宫烈一如清朗俊树,星眸俊目,眸微褐色而清冷如淡月,此时微微抚了抚衣袍,语声缓而自有深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那个老头儿连安王死这般大事都不在意,甚至于南国无丝毫责怪,又会在意什么,是福是祸,你觉得此刻如果不带她回烈国,还能去哪儿?”语气里最后竟似有惆怅。
宫月看宫烈这般表情,心底却突然一个小步冲过去抱住宫烈,“哥哥,你之前不是真的想要杀姐姐吧,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其实比起我,比起她自己,你更不希望她回到烈国对不对,所以你才那般,而你之所以出手杀了二长老,也是因为看出二长老对姐姐敌意明显,所以才……”
宫烈眸光轻轻的晃了一下道,“就你最聪明。”
“所以我说,本小爷是最聪明的。”宫月在宫烈怀里笑得开怀。
“宫月,你是女子。”宫烈有些头疼的提醒宫月。
而此时,马车里,悠悠转醒的冷言诺动了动眼珠,抬了抬头,感受着窗外微暖的阳光,轻轻的笑了一下,方才宫烈与宫月的谈话她自然也听在了耳中。
只是,冷言诺又抬了抬手,嘴角带起一丝苦笑,果然是爱得太深了么,所以伤得也这般深。
正在此时,马车车帘被人撩开,紧接着响起寒霜惊喜的声音,“小姐,你醒了。”
“嗯。”冷言诺轻轻应声,声音竟然不觉得沙哑,看来寒霜即使在自己晕迷中也给自己喂了水,而且自己的身体显然比之雪夜那晚好了很多。
“我睡了多久。”冷言诺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轻声问道,而也正在此时,宫月与南郁北等人竟相拥了过来。
只有宫烈走在最后,慢吞吞的,“不就是醒了,用得着这般大小怪,用了我的回神丹再不醒来该就是怪胎了。”
“二皇子,小姐是你妹妹。”寒霜小声道,意思是小姐是怪胎,你是什么。
偏偏的宫烈还没有反驳。
宫月捂嘴偷笑,却一下子跳上了马车,就要去把冷言诺的脉,冷言诺一下子反手握住宫月的手,只说了三个字,而三个字却让一贯嬉皮笑脸的宫月眸中瞬间蓄起湿润。
“谢谢你。”三个字,同样让所有人都一呆。
“不是吧,冷言诺竟然会说谢谢。”南郁北话刚落便得寒霜赏一记白眼。
南郁北讪讪的笑了笑,闭口不言。
“小姐,你醒了就好。”寒霜这才上前细声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你睡了五日,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你伤加重,如今总算好了,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喝水?还有没有哪里痛,之前给你用了药,那些冻伤的皮肤是恢复了,可是也不知道你到底好不好。”寒霜霹雳叭啦完,却见冷言诺只是那般看着她,轻声道,“你一下子问我这般多的问题,我怎么回答,我很饿,没有不适,不渴,很好。”有温暖的感觉真好,脑中突然闪过那日冰雪纷飞,以及彻骨的寒冷,冷言诺极力压下,那个人,她不要再想了,她以后要想的是面前这些人。
用过饭后,寒霜扶着冷言诺在湖边散步。
“空气好好。”冷言诺语气如常,可是寒霜心中却泛着难过,但还是一幅欣悦道,“是啊,花也开得好,五颜六色的。这里已经远离天慕京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