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想着活下去,将要伤害你的害你的那些人大卸八块,就不会痛了。”脑中突然传进南宫宇的声音。
冷言诺虽然已经半陷入沉睡,可是也听清了南宫宇的话,心中突然一瞬说不出是该笑还是该哭,她倒想啊,可这痛……比生不如死还要生不如死,那不只是一种痛,伴随而来的是全身肌肤如针扎般,双眸中也似灼浪滚滚直蹿上脑心。
南宫宇的话不过提起冷言诺一丝神智,便让冷言诺的眉心皱得更紧。
“慕容晟睿那般伤害你,你难道不想报仇,说不定他后悔了要来找你,想要求得你的原谅,到时你可以将这个天下间曾经不出府门便已经迷倒众生,而今贵为一国之尊雍容雅盖的男子玩弄于掌心,到时多少人羡慕你。”南宫宇看着冷言诺一边将内力导入冷言诺的体内,一边喋喋不休。
紧闭双眸的冷言诺面色微动,却又听圣使道,“到时,所谓母凭子贵,你再以孩子相威胁,定然让他朝东他绝不对朝西,多好,你不觉得这是多么一件骄傲的事,想想都该是大笑三声。”说着大笑三声,可是南宫宇的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冷言诺原本痛得已经快喘不过来气了,却听着南宫宇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将其的心思突然移了移,眉宇间那紧沉的痛似也因为注意力的转移都轻了轻。
圣使明显感觉到冷言诺的变化,唇线微平,眼底似有一忽轻松,他自然知道冷言诺很痛,极痛,可是这只不过是即将到来的痛中其中的冰山一然,那股相互纠缠这么多年,早已如同她血肉一般好似生活中的空气与呼呼,生生抽离的痛她又如何去忍受。
很快的冷言诺的面色已经变得一片雪白,万虫钻咬,冰火煎熬,不出片刻,冷言诺的额头上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一桃粉唇紧抿紧无一丝血色,原本盘膝而坐的身子也微微弯了弯。
圣使见此,面色微变,内力突停,他还没有将阳功的内力传导进去就已经受不住了,那……
把了把冷言诺的脉搏,感觉到肚腹里的孩子呼吸依在,圣使放了放心,内力又再源源不断。
“扑”冷言诺突然睁开眼睛,一口腥甜终是抑不住洒在床榻边上。
圣使慌忙扶正冷言诺,“冷言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
“南宫宇,你觉得我会后悔吗?”冷言诺以手撑着床榻,身子坐正看着南宫微暗的面色,“不要这样看着,你若是不能将我体内那现道真气化去,这天下人也会笑话你,从此这后你这个圣使之位也不见得能坐多久了。”
“呵……”南宫宇突然轻笑,“冷言诺你真是……”真是固执得可以,南宫宇复又将掌对于冷言诺手掌疏导内力,动作还必须轻而缓,循序渐近,必须保证每一丝内力都没有伤及到那深处正安睡的还未成形的小人儿,每一丝都如火中取栗,一柱香时间过去,冷言诺的辰瓣已经咬出血丝,而南宫宇额头上同样冒出细汗。
只是南宫宇纵然早已无人世红尘之心,虽然嬉笑言悦却还是被面前这个女子所震憾,每一丝内力的输送都是血肉的拉扯,可是这个女子如此之痛,竟然从头到尾都未吭声一言,即使面色早已退去红润,雪白孱弱一片,仍旧死死的撑着身子,抵挡那般绝痛之时还要用一息内力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是何等的毅力与坚忍方才能做得此般。
是何等的女子才能做得此般,被好友与深爱之人背叛,她最该是伤心而颓废的,可是她没有,她最该是喊打喊杀一定要报复的,可是她没有,她最该是要舍弃肚子里的孩子,从此活得潇洒恣意的,可是她没有。
圣使呼吸微微轻顺,凝了凝心神,此刻就像是一个拉拔点,当他的内力终于探到那两股真气直入深穴,三股强气相遇,更是三方相斗,不只需要源源不断的内力,更要强绝的耐力。
冷言诺只觉得自己的周身都突然很冷,冷过之后又很热,像是走在一个变换无常的沙漠,那里入眼的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与天际深处微透过来的烈日,一片茫茫中,世界仿佛都很空,只有她一个人渺小的站在那里,大风袭来,卷起狂沙飞扑面来……
云山之巅。
黑夜下白茫茫的一片,圣宫尊者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雪白的男子,微微凝眉,又看了看一旁桌岸上摆着的一颗微微泛着幽光的玉色药丸,一双不惊云月的眸子里似闪过无奈,终是将那药丸拿起喂于男子口中。
“这又是何苦……”语声极轻,不过一瞬,似乎尊者又未说过此话。
“她痛,我陪她一起痛。”床榻上的男子睁开眼睛,对着圣宫尊者微微感激一笑,转眼,床榻内已经没了男子的影子,只留一抹墨色衣角拂过云山常青绿郁。
一个时辰过去,圣使庆幸终于与那股真气相缠,开使慢慢引导……
大殿外宫月等人只是那般站着,看着天边越来越沉晕的弯月,谁也没有说话,庭院里明明站了很多人,可是却好似无人般的寂静。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殿宇的别一边,半开的窗户突然微微动了动,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看着床榻上似乎已经陷入深度沉睡,另一边因为尽力给冷方诺疏内力而同样闭眸无暇分身的圣使,隐在黑色面巾下的嘴角似乎弯了弯,手微提起,看了眼四周,方才小心翼翼向床榻靠近。
其人武功之高,走动间都无丝毫气息轻泄。
来人一步一步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