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娘去和周里正说说去,一个村子住着这叫什么事儿?”
儿子回来就牵回两个被打的血葫芦似的汉子,还说是姑爷说的,就这么拴在门口让村子里的人看,看高兴了一准儿有人给送银子上门。
现在银子真上门了,她又觉得不该收。
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存孝家的不认这门亲戚,可咋说那也是闺女的大姑子,二两银子,这钱太大了!她心里怕……
“您能和周里正说啥?”杨巧莲从苏春来手里拿过茶壶倒了杯茶捧给婆婆。
苏婶子摆了手:“夜里喝了茶就清醒还要憋尿,不喝了。”
杨巧莲把茶杯又放到了桌子上,她也不喝。她怕喝多了茶孩子生下来和茶水一个颜色。
“听妹妹和妹夫的吧。”她挨着婆婆坐下,继续说道:“妹妹和妹夫都是稳重的,既然让咱拿了银子啥也别说,那咱就和谁也别咧咧。以后咱们进出的都留个心眼儿,狗也别拴着了,就让它在院子里跑吧。”
“不会出事吧?”苏婶子还是不放心。家里有个身大力不亏的儿子,她没觉出心慌来。她是怕看着就单薄的姑爷和闺女过的不安生。
“没事。”苏春来把媳妇倒的一小杯茶喝了:“妹夫说了,他们送来银子就是怕我们闹腾把那两个毛贼交了官府去,咱不说话就啥事没有。”
“噢。”苏婶子信服姑爷,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有事儿。
提心吊胆了一天现在门外终于清静了,她终于觉出困来,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脚才迈出门去:“大愣子。”她回头叫道。
“娘?”
“轻着点儿……”
“秀才,你说真的不会有事儿吧?”苏夏至一早起来就不时的往门外看,就怕有人上门送来不好的消息。
“……”秀才低头看书没接话茬,同样的问题他昨天到现在已经回答了很多次,娘子还是不放心。
“我哥把人这么拴着不犯法吧?”现代社会是法治社会,随便给人限制了自由那可是犯法的事。苏春来牵着两个人走来走去的,得有多少看见了啊!
“民不举官不究。没人管这样的闲事。再说为夫就是让躲在暗处的人看看后果。”闵岚笙放下了书,双手揉着额头边两侧的穴位用力压了压。
他夜里睡得不好。在不断安慰娘子的同时,他也在深深的自责着。
为了姐姐,他再一次用了相对柔和的法子去震慑他们。而没有用激烈的手段除了后患,这是让娘子不安的根源。
只希望姐姐姐夫能够体谅的他的苦心,赔上二两银子后能消停些,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知道周存孝一定在暗处注视着他们。在他花钱雇的那两个人落到舅兄手里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消息了。
那个时候,稳妥的做法就是把这两个毛贼送出去衙门,那,他们一定会供出背后的指使人周存孝来……将周存孝法办才是比较明智的。
可是,他想到了在田边大着肚子的姐姐,还有她才会走的女儿,心软了……
“姐姐,我答应了娘子,这次是最后一次帮你,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闵岚笙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秀才,你看咱家的花儿长得多好。”苏夏至是拿得起放的下的开阔胸怀,偶尔粗枝大叶起来有点像男孩子,到了快晌午的时候也没人来送信,她知道,娘家那边一定是平安无事的。因此又开始侍关注起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来。
“头疼啊?”她趴在窗户外面把上半身探进窗子伸手替他揉着穴位:“我知道你没睡好。等下吃了饭就上床去躺躺吧。”
“呵呵!”闵岚笙闭着眼吃吃地笑了几声:“娘子睡得像头猪,竟还知道为夫辗转反侧?”
“别看我闭着眼,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苏夏至抢白道。
闵岚笙抿唇淡笑没言语,只觉得方才头疼欲裂的脑袋被她揉搓的好不舒服,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秀才家的,在家呢么!”院门被敲得‘砰砰’作响,高婶子的大嗓门一张嘴隔着院子都能听得真切。
“秀才家的,秀才家的……”一把揪住娘子想要直起的身子,闵岚笙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你是秀才家的。”他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
苏夏至被他这么一叫,心里也温柔起来,探身也亲了他一下笑道:“我是你家的……”说完快步往门口走去:“来了来了。”她口中应着开了院门,只觉得她家的闷骚秀才真是可爱极了!
台阶站了好几个女人,除了上次一起搭骡车到了镇子上的还新添了几个,山下村年轻力壮的女子几乎都堆在了闵家门口儿。
苏夏至面上不动声色的开了院门把媳妇婆子的往里招呼:“都进院子坐。”
一回身儿,方才还在窗前坐着对自己撒娇的相公已经没了影儿。里屋门帘晃动着,一看就是才放下。
闵岚笙极少与年轻的女子说话,每每有姑娘媳妇到家里找娘子闲聊,他都会自动回避,不在人前出现。与村子里那些就喜欢往大姑娘小媳妇堆里扎的汉子完全不同。
高婶子登她家的门最多,已经习惯她们一出现秀才就消失的事情,因此进门她就拉住了想去厨房给大伙拿凳子坐的苏夏至问道:“秀才家的,你说的按月给大伙三百文的工钱指定能兑现么?”
那个时候开作坊招帮手付工钱不是单单的那几百文钱,而是还要包人家的一日三餐伙食,甚至有的作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