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秦初姚张着嘴,如果可以起身,她一定捧着水杯一口喝尽。
她表现得很饥渴,苏铭堔却是始终如最初那般,一次小半勺,一点一点滋润,费时较长,效果却比抱着水杯猛灌要好得多。
“我出去给你爷爷打个电话,把你醒过来的事告诉他。”秦兼秉松开握住秦初姚的手,起身。
打电话他在房里也是可以的,他选择暂把空间留给他们。
闻言,秦初姚立刻把目光转向他,“这件事你们告诉我妈了吗?”
秦兼秉顿住,她不说他都没想起来,昨天就光顾着着急紧张了,他摇摇头,如实相告,“忘了跟她说,我先把你醒过来的事告诉你爷爷,然后再打电话给妈妈。”
“那就别告诉她了,她最近要准备一场时装发布会,反正我也没什么大问题。”秦初姚觉得松口气的同时也略微感到失落。
她不想拿这些事去烦龙朝英,让她分神,可同时她又想要得到她关心。
这是一种矛盾又矫情的心理。
秦兼秉看着她,静默几秒,发表自己看法,“身为妈妈,她一定不希望你只报喜不报忧,尤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她享有知情权。”
同为父母,他想,在秦初姚这件事上,龙朝英的想法一定不会跟她相差太远。
“告诉她,然后呢?让她在遥远的地方干着急担心,还是让她放下一切回国?”秦初姚换了口气,“如果不在身边,你宁愿不让她知道。”
这是她的态度,有心无力是莫大无奈,有力缺心是莫大悲哀。
秦兼秉出去前微不可几的叹了口气,终是答应暂不把这事告诉龙朝英。
秦初姚把目光转回苏铭堔这边,眼巴巴望着,喝了水,虽没有恢复以往那娇艳,但也不似方才那般干裂脱皮,惨白如蜡,毫无血色,整个看着很虚弱。
其实,她连说话都觉得吃力,但还是要问,“阿堔,萱萱她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告诉她?”
“她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告诉她。”苏铭堔用勺子搅着水,语气有点过于冷淡。
“你别怪她,她又没有预知能力,如果有她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告诉我。”她总归是了解他的,他一开口就能猜到缘由。
“还要不要喝水?”苏铭堔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其实他也不是真要怪杨紫萱,要说怪,倒不如怪自己放她先走。
秦初姚下意识的想摇头,刚动一下就疼得皱眉,“不喝了。”
刚刚他已经喂她喝了不少。
“不喝就说不喝,你瞎动什么?”看她疼苏铭堔又开始紧张了,放下杯子起身,坐到床边,“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叫医生?”
叫医生就有点大惊小怪了。
“不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秦初姚抬手摸上他脸颊,拇指在他眼睛下方额骨轻刮着,良久才开口,“我现在醒了,你回去睡会觉。”
“我还不累,晚点再回去。”
秦初姚眉眼染上笑意,“我没刷牙。”
“我也没有。”
“我也没洗手。”
“没关系,我不嫌弃。”
“可我嫌弃。”
“嫌弃我没刷牙?还是嫌弃你没洗手?”
秦初姚看着他,笑意越来越大,眨眼,“都有。”
“那你等会,我先去洗个脸刷个牙,再接盆水过来帮你擦手。”不是开玩笑,苏铭堔是真打算这样做。
秦初姚迅速反握住他松开自己的手,“算了,亲都亲了,嫌弃也晚了。”
秦兼秉打完电话回来,苏铭堔已经坐下,两人眼看小眼,谁都不说话。
“咳。”秦兼秉轻咳一声,走过来,“爷爷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到。”
“嗯。”秦初姚从鼻端发出一声回应。
“怎么了这是?都不说话?”秦兼秉觉得自己出去前还好好的,再进来这画风就换了。
“他不让我说。”
秦兼秉朝这个他看过去,似在问苏铭堔,为什么?
“刚刚说太多,现在该休息了。”这是医生走前嘱咐的,说话时间别太长,多休息。
苏铭堔回得理所应当。
“他说得对,你是要多休息。”这意思,秦兼秉也赞同她别说话。
她说话也费劲,不让说那她就不说,于是病房里又恢复安静,但这安静并没持续多久,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