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箭澜是在逼他!这个卑鄙小人!他记住了!
“端允王,您倒是给个说法啊!这些银粮,您是趁火打劫的借出去的,还是大仁大义的自愿救济的?说一声,本相也好依据判决啊。”林箭澜从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也说过,对付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法。所以,不管是刁钻古怪的办法,还是光明正大的办法,能达到目的的,就是好办法!
妈的!依据判决?他有依据吗?他现在是在明目张胆的胁迫啊!
趁火打劫还是大仁大义,都在他一念之间。可是……那笔巨资就换来了子虚乌有的“大仁大义”四个字,怎么说都是他吃亏吧?况且,就这样放过余楠,他怎么甘心?
为何说“大仁大义”这四个字是子虚乌有的呢?因为这只对京都不知情的百姓有用,连塘关的百姓根本就是知道原委的,现在在宫门口说什么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全部都是屁话,只是在变着法子救余楠罢了!他敢肯定,此事和林箭澜绝对脱不了干系,定是他怂恿那群刁民这么做的!
位于玉阶之上的皇帝冷眼旁观,任由林箭澜对端允王步步紧逼,也不开口。众臣看在眼里,各个都心照不宣。皇上都做壁上观了,他们何必自找没趣呢?
端允王无限挣扎,权衡着该怎么做。他可不会指望皇帝会开口帮他说话,田氏一族的官员也暗自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闭口不言。别说帮端允王讨回这笔巨资了,相反,他们现在非常不希望端允王再钻牛角尖的连累他们。银粮是端允王的,名声可是他们自己的!
端允王心里极度的后悔懊恼,早知道林箭澜会拿那群刁民做文章,当时来京都之前,就该把他们全部杀光!何尝会弄到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
他有自己的封地,就算一辈子不踏足京都都没有关系。可是,亲兄长是将军,亲侄女是皇后,都是他在京都不小的助力,要是因此事而声名尽毁,民心尽散,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该死!端允王咒骂一声,心中对林箭澜恨到了极点,眸光如剑,凌厉的射向他,可惜林箭澜却似乎没看到似的,仍然垂头立于一旁,等着端允王开口。
罢了罢了!五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换田氏一个好名声,只有田氏一族好,他这个藩王才能做得稳当!
压制住心中的闷气,端允王垂首勉强道:“回皇上,这笔银粮,并非借出,而是、是臣想为皇上略尽绵薄之力,解燃眉之急自愿献出的。”端允王说出这句话后,浑身血液似乎都被抽干了,拼命攥拳才得以稳住身形。他的银子,他的粮食啊!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没了!
听到这句话,看似平静的林箭澜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不至于功亏一篑!
还好端允王是田氏的人,才会这般顾忌在京都的名声,否则,当真是无计可施。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端允王不是田氏的人,皇上也不必那么顾忌了,随便找个借口救下余楠也就是了,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说起来,不管端允王是不是姓田,这一仗,他都败定了。
但是,如果端允王不是田氏的人,或许皇上就不会非要打击到他不可了。现在非要救下余楠,除却余楠本身是个好官之外,皇上也是要借机打压打压田氏。因为,田氏的势力,太大了!
如今,姓田的人遍布朝堂,一位异姓王,一位老将军,还有众多姓田的人在朝为官掌领要职,就连后宫之主的皇后,也是姓田的。皇上怎么可能不忌讳?
猜到了皇上心思的,可不止林箭澜一人,田氏一族的势力日益增长,众臣有目共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田氏一族现在还没胆量直接挑衅皇上,可不代表日后没有。而皇上,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田氏一锅端,所以,双方表面的平静,还在平衡的维持着,等有一天,哪一方不平衡了,就是乱之开始!
“原来如此,爱卿真是朕之肱骨啊!爱卿破费了,朕也代所有连塘关的百姓,谢谢爱卿了!”皇上浅浅道,示意端允王起身,眼里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笑意,复道:“来人,拟旨,端允王忧朕所忧,慷慨出资救济灾民,特赐‘仁义无双’鎏金牌匾,即刻命工部赶工,务必要在端允王离京之前赶制出来。”
德贵忙赶往工部宣旨,端允王颤巍巍的跪下谢恩。五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就换了一块鎏金的破牌匾!而且这牌匾是皇上恩赐的,回到端允王府,还必须供奉起来,否则就是大不敬,这不是在堵他的心窝吗?
满殿朝臣,都是长年在官场打滚的精明人,谁看不出来端允王此时极度的憋屈?没人心里会想不透此事的真相,只是都装聋作哑罢了!如果这些银粮真是端允王自愿出资的,他为何要上京状告余都司?不过,连皇上都装起糊涂来了,众臣也都只当没这事,谁都不会在这当口提起这件煞风景的事。余都司是谁?不认识!这些银粮就是端允王大仁大义,自愿慷慨救济灾民的!
何为真相?众人认定的就是真相!皇上认定的就是真相!端允王说不出异议的就是真相!即使他很憋屈。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众卿家无异议吧?”皇帝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