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无奈地一笑,为她擦去了眼泪,“越来越爱哭了,你现在也会偷懒了,不管朝政不管儿女,天天来纠缠我…”
萧绰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不让自己哭出声,她闭上眼,可眼泪却还是流下。
萧绰早就有怀疑,于是便传唤来所有太医,还有七良,并威胁他们,若是不说出耶律贤的病情,就杀了他们全家老小,实际上她已经把他们的家人都抓来,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这是萧绰的狠心吗?算是吧,可这更是萧绰对于耶律贤的爱,因为对他一个人的爱可以对所有人狠。
七良刚开始还有些为难,可太医们几乎将要年过七旬,最舍不得的就是儿孙,于是慌慌张张地就说了。
最后七良叹口气,跪伏在萧绰身边,“皇后,皇上连连咳血,他…他不让您知道,怕您担心。”
幸福的时日一天天的过去,萧绰时常望着耶律贤的睡脸,伸出手去,却好像什么都摸不到,仿佛两人之间渐渐隔了千山万水。
泪水流下,溅在了耶律贤的眼睫上,耶律贤的睫毛轻轻闪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笑容之中满含心疼,“又哭了,连延寿女都不哭了,你还闹着要哭…”
萧绰伏在耶律贤的胸膛,听着他心跳声咚咚,有节奏且平缓。她莫名害怕,害怕这样的心跳突然停止,害怕时间会夺走他。
金秋九月,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暖暖的像是一层绒毯,树叶儿都有些发黄,黄绿相间,黄红相配,是最美不过的。
宫中种下的芍药花全都萎谢,凋零,尘归尘土归土,可它们还有来年。
耶律贤在崇德宫的庭院中,活动了筋骨,望着天高云淡,感觉到凉风阵阵,心情大好。
萧绰急急从寝宫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见青色外袍,“快穿上,入秋了天凉。”
耶律贤笑了,接过外袍,又递给一旁站着的婢女,惹得萧绰怒瞪着他,他两手抓住萧绰的肩膀,有些兴奋,“燕燕,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
萧绰的眉头皱得更深,耶律贤的身体已经不能做这些剧烈的运动了,谁知道会不会再度引起咳血?
可耶律贤已经命人拿来了两把剑,丢给萧绰一把,他向后退了两步,目光炯炯,提剑以待,“来吧,拿出你在战场上的劲头,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已经拒绝不得,萧绰只能硬上。
宝剑在耶律贤手中犹如软蛇,他翻动的剑身旋转出花,向萧绰攻来。
萧绰连连退却,只是防守,没有进攻,而且时时刻刻注意耶律贤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舒服,这样分心下来,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
耶律贤蹙眉,用劲抵住她的剑,欺身到她面前,“难道是瞧不上我的剑术吗?”
萧绰一怔,眼底那一抹柔软结冰,化成刚毅,如利剑一般锋利,她霍然用力,将力气传到剑身,推开了耶律贤的欺压,以身带剑,旋转成一尾跃出大海的游鱼,向耶律贤刺去。
耶律贤微微勾起唇角,一跃而起,一手握剑柄,一手捏剑尖,竖直起来,两手向中间微微合,剑身弯曲出一个弧度,正好对上萧绰强势而袭的剑尖。
剑身抵住剑尖,剑尖没有进攻的余地,眨眼之间,剑身恢复直挺,剑尖前驱,带着萧绰也踉跄向前挪了一步,而剑身再度曲起,力道极大,耶律贤双脚脚尖点地,不住推动着剑身向前逼去。
萧绰连连后退,右脚后撤一步,这才抵住了耶律贤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