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低了低头,坐在床上行了个礼。/
太后温和的笑着,拉着我的手道:“快别这么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皇上对你情意深厚,你可不能辜负他哦!”
她意味深长的道,看我的眼神充满深意。
我愣在那里,一时竟看不懂。
太后板着脸,随即又笑了,“快快给哀家生一个大胖孙子抱抱。”
身后嫔妃们哄然而笑,我一阵脸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皇后娘娘刚醒,身子虚弱,需要多加休息,哀家就不打扰了,回头再来看你。”太后娘娘笑着道。
“那臣妾去送送母后。”我欲掀被下床,被她一把按住,“快躺下休息罢,只要你这身子好好的,哀家就十分高兴了。”
“那……母后慢走。”
我让香墨将太后送到门口,看着众人都上轿离去后方才回来。
桌子上,都是她们刚刚带来的礼,我冷眼看过,轻问,“哪个是萧贵妃送来的?”
香墨检点了一下,将一盒人参拿起来,“是这个。”
“扔出去喂狗。”我沉声道,峰利的眸峰足以杀人。
香墨怔了怔,不敢多问,转身将那盒人参交给宫人,吩咐她们拿出去扔了。
“娘娘怕有毒吗?”香墨走过来道。
我轻笑,语声清冷,“她才没那么傻,要是想下毒的话也不会在礼盒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况且,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
“最佳时机?”香墨不解的看着我。
我只是递给她一个神秘的笑容,没有回答。
香墨也对我笑了笑,不再问,转身去忙其他的事。
原以为,夏侯君曜听到我醒过来的消息后,会马上赶过来,可是,从日中等到日落,都过了二更了,他仍然没有来。
我难免有些失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娘娘,陈公公回来了。”碧月站在门外道。
我抬了抬眸,“让他进来。”
陈仲推门而入,行过礼后恭身站在床前,“娘娘,皇上今晚去了凤鸣宫,娘娘别等了,先睡罢,看来皇上今天不会来了。”
我眸色一沉,厉声喝道:“放肆,谁说本宫在等。”
陈仲吓得一怔,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心里烦燥至极,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退下罢,让碧月进来。”
“是……”陈仲躬身退下。
碧月推门进来,“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冷冷坐着,靠在枕上闭着眸道:“皇上每日召谁侍寝,或是去哪宫留宿不是都有记录吗?”
碧月想了想,回道:“对,皇上每日宣哪宫侍寝都由福公公亲自安排,记录在册,宫里嫔妃生病、来月事者除外,其他的都会记上名牌,上呈皇上,由皇上新自翻牌,翻了哪宫的牌子,就说明,皇上今晚要哪位侍寝。”
“那……那个册子在谁那里?”我问,幽幽的语声响在帐幔间。
碧月不太敢确定的道:“好像是在福公公那里,娘娘要那个干嘛?”
我不置可否,冷声道:“去将福公公召来。”
“现在吗?”碧月惊讶的睁大眼睛,指着天色道:“现在已经二更了娘娘了,况且福公公向来都紧随皇上,若是让皇上知道您这么晚召福公公是为了这件事,怕……不好罢!”
“没什么不好,去罢!”我仍旧闭着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殿里熏着兰香,暖香融融,可我的双手越来越凉。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觉得自己好委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病着时仍能够每日来看,现在我醒了,却不见了人影,还去了萧贵妃那里。
帝王的心,真是说变就变。
碧月迟疑了一会,领命退下。
一盏茶的功夫后,福公公匆匆赶到,并不知道我为何召他来,陪着笑脸道:“娘娘这么急召奴才过来,有何吩咐?”
我睁开眼,冷冷的看他一眼,“听说,皇上每日由谁侍寝都由你安排?”
福公公闻言一怔,笑着道:“娘娘误会了,奴才只是负责让无病,无经的嫔妃记录在册,由谁侍寝还是由皇上来定。”
他回答得轻车熟路,脸上神态自若,想必,也不只我一个人这样问过。
“那……那个册子呢?”我再问。
他轻笑,看着我道:“娘娘要看吗?奴才现在没带,明天行吗?或者,奴才现在就回去取?您看?”
他询问的看着我,我微微有些脸红,一个未圆房的大姑娘家,就这样直言不讳的问侍寝的事,真是……不雅。
我黯然垂下眸,“算了,刚刚你说只要病愈,没有月事的宫嫔都会记录在册,本宫现在已经好了,今天那册子上可有本宫?”
福公公勉强笑了笑,抱歉的道:“娘娘大病初愈,太医说需要多加休息,至于娘娘的身子好是没好,得太医再来诊过脉后,确实说好了,再由宫人告诉奴才,奴才就会将皇后娘娘的牌子放到上面。”
我有些失望,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了,没事了,你退下罢!”
“那娘娘好生歇着,奴才告退,以后有什么吩咐,娘娘只管吩咐。”他说完,躬身退下,由碧月送出宫外。
我病已渐好,仍不常出门,只一个人坐着,抱着娘给我做的绣鞋出神,心情好时,我也会将琵琶拿出来弹上一曲。
必竟,学艺不容易,就那样荒废了岂不可惜吗?
二月的风,已不那么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