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喝酒掩饰内心的慌乱,喝得生猛。
我转头看她一眼,笑着道:“如果没有的话,你紧张什么?不过,你最好还是听本宫一次,别动她,就是保护自己。”
“少假惺惺,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冷声道,颊边已微红,也懒懒的靠着。
我猝然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本宫倒是不想管,只不过你送了一把那么好的琴,想要谢谢你而已。”
红泪是个骄傲又自负的人,不可能明白无故受恩于人,所以我只好用激降法,嫿淑媛一朝得宠,眼红的人自然很多,这池浑水,谁淌了,谁就得死。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用谢,夫人用着还顺手吗?”她也收了脸上凛色,平淡的问。
“最近没有抚琴的雅兴,倒是还没有用过。”我实话实话,那把琴却实已被搁置很久。
红泪听后,淡淡哦了一声,脸上有某种失望闪过,随即又笑着道:“刚才,夫人好心提醒,那我也要对你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以做报答。”
“什么事?”我转身看向她。
她庸然倚子,端一杯清茶在手,偶尔喝上一口,良久才道:“听说,平西王手里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皇上调到了边境,一个月来,消息封锁的滴水不透,宫里,就连皇后娘娘也是刚刚得知,圣上连最后面圣的机会都不给平西王,连夜将他谴出帝京,圣旨上只说那样做是为了防守边关,却把原来震守边关的傅将军连同他的十万大军一起调回帝京。”她说的漫不经心,而我却听得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我亟声问道。
“谁知道呢?“她幽幽叹着道,“平西王一直不肯走,但后来……就在你册封那天,皇后平白无故没有出席,消息传出,平西王这才走了。”
我恍然如梦,惊醒,原来如此。
怪不得皇后平白无故的“生病”,就连太后都不闻不问,原来,他们是怕平西王势力渐涨,威胁帝位,所以才把平西王调走,当初,皇后嫁入宫中,说是联姻,实际上却做了人质,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不说话?”见我久久不语,红泪忍不住看过来。
我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世事无常。”
她轻笑,将杯子放回到桌上,“是呀,世事确实无常,谁又能想到当年宠贯一时的明诚皇后现在却成了新帝的“殇国夫人”。”
我漠然冷笑道:“是啊,世事无常,原以为你跟我和好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见外”。”
她冷哼,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什么,抬眸看着筵前舞姬跳舞,一曲《良宵》惹得四下纷纷叫好。
珠帘后,是一片寂静。
惶惶的,看不清里面状况,只觉得今日气氛好到极至,再没有如此值得另人高兴的事了,嫿淑媛得宠,文丞相脸上也有光,群臣纷纷过去敬酒,他欣然接受,同女儿一样,满脸得意之色。
宫宴过半,我便以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离去,易子昭并没为难,我全身而退,回到广濪宫,心里激动万分。
听了红泪说的那个“好消息”后,真是不得不高兴。
碧珠不知我的喜悦从何来而,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夫人怎么这么高兴?”
“为嫿淑媛高兴啊,皇家传宗接代可是大事。“我笑,坐在妆镜前,摘下头上发簪与头饰。
碧珠上前帮我,“夫人真会说笑。”
她嗔怪的道,我没有再说话。
自从知道了香墨与陈仲被关在地牢的消息后,我便一直没有跟易子昭提起,也没有去看他们,不过现在,是时候去看看他们了。
我曾经的忠仆。
我站起身,缓缓向床边走去,“碧珠,明日一早备轿,本宫也要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别的宫嫔都是七日一大省,三日一请安,而我,进宫以来还从未去过长生殿,她也不怪,反正,我们谁都不想见到谁。
“是,夫人。”碧珠应着,上来扶我上床躺下。
深秋夜里,风疏云淡,偶有一阵风吹过,听树叶沙沙声响,更觉长夜漫漫,我独自躺在床上辗转无眠,难得可以一个人睡,可是我却睡不着,往事例例浮上心头。
往事,堪称为往事的只有一人,也只有那人。
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我抱着一个活下去的信念独自走到今天,从原来的“活着就好”走到今天的“家国天下”,为的,只是将来在天上见到他时,可以有所交待。
有时候,我时常想,我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纵有千般豪云壮志,也终究,不过是个女子,万般无耐之下,选择在帝王家经历生死,拼博……值得吗?
我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翻身向里睡去。
太后娘娘心里十二分不愿意见到我,可是见面不打笑脸人,何况,我是带了礼去的。
“臣妾见过母后。”我福身行礼,脸上犹自笑着。
她冷冷的睨我一眼,笑着道:“殇国夫人怎么今天有空到这来,哀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她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庸然偎在榻上,由宫人轻轻捶着腿。
“母后没有看错,是臣妾。”我笑着道,转眸看了碧珠一眼。
她执着锦盒上前,将里的画卷打开,太后娘娘转眸一看,眼前一亮。
我趁势说道:“母后,这是您当初赏给臣妾的那幅《十二仙女奏乐图》,臣妾人小福薄,实在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