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万能的,对一些出色的人来说,信仰比钱更重要,因为他们能轻松养活自己,不需要为五斗米而折腰,藤俢铭就属于此类。在众人的心目中,他一直是简东阳的人。这家伙很倔,即便妻子窦文嫣与简越亲近,仍没有改变效忠对象的打算。简越邀请他参加小圈子聚会,还公开讲一些重要话题,大家都很吃惊。孰料这家伙居然说“老简”,这个词可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讲的,莫非……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藤俢铭双手一摊,“我只是顺着小越的话说,其实我一直想叫简总‘老简’,就是不敢。”
听众哭笑不得,窦文嫣说:“你最好不要掺合,小越的原则你知道的。”
藤俢铭叹道:“我这个家里都扫不干净的人有什么资格搀和——先是被我表哥卖了,后又被同事卖了。可笑的是他们还敌视我,说我在浪费云越集团的钱。这帮狂热的左派分子根本不知道国内的机械水平与德国的差距有多大,tu有过之而无不及,比我出色的都没毕业。他们还停留在以前的认识上,认为98年到亚琛工大读博的都快毕业了,我却要在机械不如亚琛工大的慕尼黑工大拖到03年。部分人甚至造谣说我准备在德国定居,以后不回国了。善誉,你给评评理。”
姚善誉正色道:“评理可以,不过请叫我‘阿善’,不要叫鳝鱼。”
大家都笑,藤俢铭有些尴尬,“我没考虑谐音,你不要介意。”
姚善誉蹙眉道:“我不怪你,怪我老爹,居然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从小到大,我都很苦恼。算了,不提这事了。要不是我导师跑到tum来了,我仍会认为亚琛工大的机械是德国最强。幸好我没有申请转学籍,不然还跟你一样奋斗呢。tum这几年发展真快啊,上下像疯了一样。”
“因为他们进入了战时体制。”窦文嫣说。
姚善誉幽幽地叹了口气,“是总装的成员,每次大规模的战争科技发展总会提速。真没想到短短七年慕尼黑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过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扯到哪去了?”沈玉奎有些不耐烦,“小越,你伯父真的怕你吗?”
简越缓缓点头,叹道:“93年,我们家还纠缠不清的时候,我爸和老简在云越集团总裁办公室吵架,我爸说——洋葱头啊,不是我看扁你,你的成就快到头了!还说我做事很稳重,手下服服帖帖,一个造反的都没有……”
小青年口齿伶俐,将当年的场景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遍,最后总结:“99年立宇集团股权分配完成后,立宇农业大规模重组,以乔福为首的高管卖掉股票,转投明铎农业。去年我爸拿到了硕士学位,明铎农业蒸蒸日上,平寺人于是也叫他‘简总’——小简总。对应的是,老简被称为‘大简总’。我则被叫做‘小小简总’,因为我是小简总的儿子,双份的小。我们父子俩对阵老简,他没有一丝胜算,为避免将来下不来台,终于下定决心转移阵地,到关系广泛的上海发展。唉,我总觉得他们兄弟俩到现在还是小孩。”
听众神色古怪,简家的故事可真够丰富的。窦文嫣恍然大悟:“怪不得简总对县里在平寺南边开设工业园无动于衷,原来很早就有小算盘。”
简越苦笑道:“我太后知后觉了,平寺对他来说就是个政治资本,翅膀硬了就不重要了。雷浩平建议我放弃群辉电气,不要再跟老简和老韦搀和了。这俩人很难整,该断则断。你们可能不知道——谨辉建筑一直与军方有联系,部分员工其实是工程兵连队成建制转业,保安则清一色的退役军人。”
听众悚然而惊,简越继续:“我先前很奇怪,为什么谨辉建筑这么喜欢打架,而且工程兵风格明显,现在知道了——老韦一直在利用部队的关系招收退役工程兵。谨辉集团是长三角最强的综合性建筑企业,没有之一。谨辉房产开发的楼盘卖得比万科还贵,但从没滞销过,足见其口碑。老简和老韦已完成在建筑业的全方位布局,从建材到建工机械,从设计到施工到销售,谨辉集团每年赚的钱比云越集团还多。”
窦文嫣半信半疑,“不会吧?我看了中国千强企业排名,谨辉集团的利润不高。”
简越哼了一声,“利润不高?告诉你,谨辉集团每年都会给员工福利分房,所以利润看起来不高。这么多年下来,加入公司三年以上的员工基本上都有房子,该花的都花得差不多了。老简和老韦哥俩很有眼光,早就发现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改革开放的深化,建筑行业的油水将越来越足。金桥银路铜房子,谨辉集团不但有房地产开发公司,还有路桥建设公司,去年便抢得了上海多条高速公路的建设权及25年的经营权,已坐拥金山。他们有军方支持,又跟上海政界关系不错,财雄势大,地位稳固。告诉你,在老简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什么云越系,只有阳辉系,只做住和行。”
窦文嫣张口结舌,郝宗观接上:“谨辉集团做‘住’很成功,可是云越集团做‘行’似乎不怎么样,到现在都没拿到汽车生产牌照。”
简越叹道:“你们只看到吉利的曲线救国策略,却没想过老简根本不需要曲线救国,因为他是上汽出来的,熟悉上汽的人事。小螃蟹说明月科技是老简逼迫范立宇卖给上汽的,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他表面装可怜,桌子底下忙着杀回老单位,用明月科技、越明汽车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