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语虽然已经生育过,但看到旁人受如此痛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声音也有些发紧,“怎么样了?”
稳婆满脸是汗,“庄主,情况很不好,少夫人这一胎是横位,恐怕……大人孩子都要保不住啊!”
北宫语愣了愣,随即勃然大怒,喝问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你想死吗!”这个稳婆还是她在洛榆怀孕之初就找好的,据说经验老到,临危不乱,在她手上还没有接生不成的孩子,怎么到了洛榆这儿,就成了大人孩子都不保了,成心是怎么的?
“庄主息怒啊!”稳婆吓得腿脚一阵发软,跪倒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不是我不尽力,是、是少夫人的情况太过凶险,我确实、确实无能为力……”
“不行!”北宫语脸色煞白,气的剧烈喘息,“大人孩子都不能有事,你必须保住他们,否则,你的人头就要不保!”
“庄主饶命……”
“想要我饶命,还不快去救洛榆?”北宫语火大,恨不得一脚把稳婆踢过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到如此份上,稳婆也只能暗暗叫苦,赶紧爬起来,擦着冷汗过去替洛榆接生,心里暗暗祈祷上天保佑,母子均安,不然她可真就要死在庄主手里了!
“啊……好疼……”洛榆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双手无力地抓着身下的被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上,缠绕在脖子里,越发显得她的脸惊心动魄一样的白。
“洛榆!”展翼在外面急得要跳河,围着门口团团转,“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啊……”
听着门里洛榆痛苦的叫声和喘息声,苍澜渊紧皱起眉头,似乎很不高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洛榆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没了声息。
“洛榆!”展翼瞬间吓得面无人色,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洛榆,你没事吗?”
北宫语愣了愣,大骂,“你个混蛋,谁叫你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成来这产房(古时应该是叫血房)只有女子能进,男人进来算怎么回事!
“母亲,让我看看洛榆!”展翼哀求,扑到床边,用力握住洛榆的手,颤抖着叫,“洛榆,是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啊!”天啊,好可怕!怎么这么多血,洛榆的脸色怎么这么白,表情怎么这么痛苦,她、她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啊!
洛榆已经咬破嘴唇,为了不让丈夫和婆婆担心,其实她已经竭力忍着不痛叫出声,可肚子里的痛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她实在忍不住!听到丈夫的声音,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努力想要笑一笑,“我……没事……”
“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展翼一个堂堂男子汉,也孩子似地哇哇大哭起来,对稳婆叫,“快点救她呀,快点呀!”
稳婆早已乱了方寸,不停地擦冷汗,“我知道,我知道……少夫人,再用点力啊,再用力……”
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洛榆虚弱地喘息着,“阿、阿婆,保……保孩子,不要、不要管我了……”
“不行!”展翼嘶声大叫,唯恐稳婆会真的保孩子一样,惊恐地瞪大眼睛,“我不要!我不要孩子了,我要洛榆!阿婆,你要救洛榆,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了!”
北宫语紧抿着唇,但表情明显有些意外,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非常喜欢孩子,当知道洛榆怀孕的时候,高兴的连翻了三个跟头,可这会儿,为了妻子,他却宁肯舍弃孩子,她是不是应该相信,世上的男人并不都如展傲竹那个畜牲一样,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发妻,人间还是有真爱的?“你这小混蛋,到底说了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