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要亲口告诉云轩,让他高兴高兴,”苍语蓉无限疲惫地倚回床上去,“雁桃,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好了没有。”
难得听到主子想吃东西,雁桃立刻又高兴起来,赶紧道,“是,公主!”说罢转身跑了下去。
木清洢自是看的分明,不过并不急着问。
“我听说木姑娘如今正遭怀疑,被说成是杀人凶手,你会不会有性命之忧?”苍语蓉转了话题,显然不想再多说孩子的事。
“暂时还不至于,”木清洢笑笑,看起来有些落寞,“此番也是我太大意,行事也有些鲁莽,才着了凶手的道儿。不过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凶手的手段再高明,也必会有线索留下,如今已有一些眉目,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哦,”苍语蓉低垂了眼睑,以掩饰眼中的不安,“那……就好,我也相信木姑娘心地善良,必不会杀人,只是……我帮不了你……”
“公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木清洢很干脆地问了出来,“有没有话要对我说?”有句话说“响鼓用重锤”,给苍语蓉下剂猛药,看她是什么反应。
苍语蓉越发痛苦,身体微微抖着,仿佛梦呓般喃喃自语,“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木清洢眼睛一亮,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公主是身在此山中,难免迷惑,或许,我可以帮你想要帮的人呢?”
苍语蓉一惊,忽地摇头,“不,我不需要你帮忙。木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别再问,也别再多事,快点走,走!”
“我不是多事,只是想还自己清白,”木清洢站了起来,背起药箱,淡然一笑,“公主,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今日不对我说实话,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但愿一切尘埃落定那一天,你不会后悔。”
苍语蓉脸色一变,咬紧了嘴唇。
“告辞。”木清洢转身,但走的很慢,也是想给苍语蓉最后的机会。
可惜,即使苍语蓉神情挣扎得厉害,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嘴也张了好几次,却直到木清洢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也没再说半个字。
怎么办……孩子,娘亲该怎么办……她低头,咬牙啜泣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隐入被面上那一双鸳鸯中……
在侯府管家戒备的目光当中,木清洢大大方方离去,却在转了一圈之后,找个僻静地方换上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用黑布束紧头发,趁人不备重返侯府,隐身在苍语蓉房间的屋脊上,小心地松动其上几块瓦片,调整好角度,即能看到门口,又能看到床上的苍语蓉,而后安静等待。
之前做雇佣兵时,有时为了完成任务,她常常要这样潜伏起来,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一动不动地藏着,一藏就是好几个钟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她知道,即使看不见,但她百分之百确定,苍澜渊就在某个地方看着她,若她有什么事,他一定会出现的。
半个时辰后,雁桃端了燕窝粥进来,苍语蓉明显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划了两下,又放了回去,紧锁愁眉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木清洢暗暗皱眉,心道莫非这怀柔公主根本就不似平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样幸福如意,看她这意志消沉、了无生趣的样子,分明就是一闺中怨妇。
“公主,奴婢方才碰到宫护卫,他说……”雁桃是看到主子这忧愁的样子就不知道怎么好,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说侯爷今晚有事,不回来用饭了,公主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