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外头除却风吹动着枝叶沙沙响,便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只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在内室假寐的边子期更是不会出声,她等待着,静静地听着,心里是五味陈杂,难以真正的辨出味道。
子归她……这丫头的心怎么可以如此好,她难道就只懂得付出吗?
她挺想走出去,好好说教一番,可就算说了,子归会听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晦涩的笑容,长大了,这些年都是独当一面,又何来学会去依靠,大抵要真学会依靠,也该是有个心爱的人出现在其身旁,不然……
无声的叹息了下,伴随之的还是浓浓的苦涩。
终究是她欠子归的。
但愿子归她……她能够在之后寻得一位良人,让她能够偶尔懂得撒娇,懂得一点点自私。
这……她真的只能如此祈祷了。
这时,燕陌琛出声了,那低沉的声音也还是很平静:“话虽如此,可你现在走,你阿姐怕是要赌气了。”
话音落下,一阵轻笑声悠悠地响起,伴随着夜间轻柔的风声荡漾开去,清晰而又动听。
“王爷,阿姐若是赌气,属下以为您该是有法子让她消气的,所以这事儿还是劳烦您了。”月色声色轻快地回应道,“再者到时候她就算赌气,也该是拿我没有办法,阿姐到底不可能追着来,她并非不顾大局的人。”
燕陌琛笑笑,那声音也很是淡然:“话是如此,不过……”
他顿了顿,低沉的声音里忽然透出了一丝邪气:“她也该是听到你这番话了。”
“额?”
月色愣了愣,随之淡淡道:“阿姐她并没有睡下?”
“嗯,未曾。”燕陌琛平静似水的回道,“这回子大抵是假寐着,或许还在纠结着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此言一出,身在内室的边子期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这货要不要这么懂她的,她是在纠结着,可是……
唉,算了。
既然是阻止不了了,便还是……
她飞快地将衣服穿在身上,不顾头发凌乱不堪,羁着鞋子便是跑出了内室。
外头的两人闻得急急的脚步声,齐齐偏头朝她看来。
一人微惊,一人却是含着笑意。
“不困了?”燕陌琛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幽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怪异的光芒将她从头看到脚。
边子期见状,瞪了他一眼,而后目光便是落在了月色的身上:“子归,你当真要听从他的命令?”
月色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阿姐,这不是王爷的命令,王爷有同我商量过,我是觉得我最合适,这才应下的。阿姐,信我,我当真是会平安无事的归来。”
边子期听闻,还是有点小纠结,柳眉轻皱着,紧紧地凝视着她,努力地在心头寻找话儿,想着到底能不能够让她改变注意。
“阿姐,你也莫要让王爷为难了,真的只有我最合适了。”月色看着她不停闪烁变化的神色,声色平静的安慰道,清冷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顽皮,“况且……阿姐我都还没有嫁人,还舍不得出事。更何况……我还准备待这事儿结束来,来跟意中人表白,不然就要成了老女人了。”
“啊?”
边子期惊着了,她颇是震惊的看着月色,这……这……这丫头……
“谁?”
月色笑笑,脸上泛起一丝绯红的色彩,在温柔的月光照耀下,比往日多了一分柔和。
她摇摇头,神秘兮兮的回道:“这个还不能说,还是等着我回来再告诉阿姐的。”
“不可以。必须现在说。”边子期不干了,好不容易听闻自家阿妹有心上人了,她怎么得也得挖出是哪号人带走了其纯纯的心,“况且身为阿姐的我有必要替你看着你喜欢的人,省得趁你不在的时候,那人先找上了别的姑娘。”
月色抿着唇笑了笑,平静的眸子里却是有一丝异样的光芒极快的闪过,几乎不为人察觉:“阿姐,他不会看上别人的。”
因为他已有看上的人了。
而她不过是想要执着着点试试,或许……可以,又或许……
边子期并未注意到她眸间的神色,先是皱了皱眉头,随之笑问道:“该不会是两情相悦,若如此……那还真是可喜的事儿,不过这不是更应该告诉阿姐我?”
“不要。”月色撇了撇嘴,带着点撒娇的拒绝道,“阿姐,等我归来,我一定告诉你。”
“你……”边子期见她如此坚定,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声,“好吧,那你定是要好好的回来,保护好自己。”
“一定。”月色坚定的回道,随后偏头看向一旁好一会儿不曾说话的燕陌琛,“王爷,属下就此告辞了。不过……还是请您好生看着阿姐点,她事儿多。”
说完,她的身子便是掠开了,与边子期保持一大段距离。
“你这丫头,欠打了!”边子期听得她的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
月色言道:“那阿姐就等着我回来再来打我。王爷,不知那东西可是需要……”
话尚未说完,燕陌琛便是将之打断了:“带上,与他们见面时,需要用这个做凭证。”
说话间,他将一块雕刻着花纹的石头抛给了月色,那石头正是当初他暗中交给边子期的那一块,不过此刻上头还粘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月色接过后,看了眼纸条上的字,见上头写着暗号“庄生晓梦”,便是了然,随即捏在手中,用力揉了揉,这纸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