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温热的帕子轻轻的擦洛子阳的额头,庄儒生沉沉的看着他,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他不顾一切扑到她面前的情景。
不计后果。
若是茜妃不送来起死回生的丹药,他会怎样,她不敢多想。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毒谷报复那次,他也是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了毒箭。
心里的冰墙早就有了裂缝,不再能牢固的将一切的温柔都阻挡干净,他扰乱了她的心,忽视不了。
手掌突然被抓住,冰凉的感觉从手背上袭来,庄儒生一惊,满心的希翼却没见着他睁开眼眸。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
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放下,庄儒生两只手抱住他的手掌,试图给他温暖。
尽管微薄。
“庄公子,该给王爷喝药了。”
婢女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垂眸轻声说着,视线并不敢往他们紧握的手上放。
禁忌之恋,在邺王的身上,不是大惊小怪的事情。
庄儒生猛然回过神来,抽手,却被洛子阳紧紧地握着。
稍稍向床沿的后方移了些,庄儒生不自在的开口,“喂他喝。”
目光掠过他们紧握的手,婢女立即会意,小心翼翼的把托盘放在床边,然后再去扶洛子阳坐起来。
眉头动了动,庄儒生身形一侧,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扶住洛子阳的肩膀,顺势让他靠在了她的怀中。
婢女会意的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端起药碗,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药轻轻的吹。
然后递到洛子阳唇边。
黑色的药汁流入洛子阳的唇中,光洁的额头不悦的皱了皱。
会因为药苦而皱眉,庄儒生看的呆了,他竟像个孩子。
毫无心机。
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些。
婢女收了药碗,庄儒生小心翼翼的扶着洛子阳躺下,还未让他躺好,床侧便走进来两个婢女跪着。
“什么事?”不悦的皱眉,洛子阳的休养,她不想被人打扰。
婢女捧着精致的盒子,胆怯的开口,“庄公子,琉璃金佛上的血迹,奴婢怎么擦也擦不掉。”
如此贵重的金佛,若王爷醒来看到这般摸样,她们绝对不能活命。
牵着被子将洛子阳盖住,庄儒生才缓慢的转过身来看向那个盒子。
她曾无比重视。
缓步走到左边,庄儒生随意的打开婢女呈上来的盒子,里面的金佛,暗淡无光。
星星点点的血迹,将它的尊贵都藏住了。
“奴婢用了许多方法,还是擦不掉上面的血迹。”婢女跪在地上,万分惶恐。
庄儒生的目光却偏向了床榻上躺着的人,这口血,是为了她。
似有一根绣花针,在她的心房上刺了下。
“罢了。”
历小智来不来,都顺其自然。
伸手去盖上盒子,手指却莫名的触上了琉璃金佛,一股恢弘之气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身形一僵,无法动弹。
浩荡的高呼万岁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视线之中,武百官,跪了一地。
至高龙坐前,一袭金黄龙袍的洛子阳,冷冽的俯视着脚下的臣子,随即霸气的坐下,手掌微扬,“众爱卿平身。”
他身旁的凤座,空空如也。
庄儒生颤了颤,视线转瞬清明。
“庄公子?”
身旁的婢女担忧的看着庄儒生,那张俊俏的脸庞,惨白如纸。
“啊?没事。”随口应了一句,庄儒生余惊未消的看向了那尊金佛,却见,她触碰过的那处,血迹消失无踪。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你们都下去。”
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琉璃金佛。
佛家的东西,果然诡异。
心脏紧缩着,小心翼翼的跳动,庄儒生屏住呼吸,双手却伸去把琉璃金佛拿了出来。
抱着琉璃金佛,脑海之中,那洪亮的声响,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猛地将琉璃金佛放下,庄儒生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琉璃金佛上的血迹,消失无踪,光泽重现。
耀眼夺目。
庄儒生的心,却沉到了深潭之底。
佛家有驱逐幽魂之能,亦有预言之力,她所看见的,是事实。
所以……
颤抖的目光看向沉睡中的洛子阳,千回百转的柔肠,一点点变为灰烬。
他终究为帝。
她那一点点动摇的心思,只能收敛干净。
“额……”守在门外的两名婢女,还没看清来人,便倒了下去。
清冷的月光,映着洛子毅修长的身躯,手掌一推,他便跨入屋内。
冷冽的目光中,映入的不是五花大绑的凝烟,而是……
外套脱落至腰间,雪白的玉肩就那么撞入他的眸中。
魅惑的香气,扑鼻而入。
好一副活色生香。
洛子毅的喉头不由得紧了紧。
凝烟一惊,侧目便看见了洛子毅,纤手一紧就要将脱了一半的衣衫拉起来,动作却在一瞬间的念头后僵住。
嘴角一扯,妩媚一笑。
手指松了些,衣衫又落下去了几分,“想要?”
这样的目光,她自己不知道在多少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过了,如今在洛子毅的眸中看见,倍觉讽刺。
心痛的几乎要碎掉,她却笑的越发璀璨。
眸中的迷离之色生生碎掉,洛子毅大步一迈,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