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玲玲近乎央求的哭喊,阿星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他手扶梯栏放缓了脚步。在楼道转弯处,胡玲玲一步跳下环抱住他的腰:“阿星,求求你别离开我。你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你我会死的。”
阿星长呼一口气,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玲玲,既然无补于事,就不必让两人的心都陷入痛苦的深渊。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好受。”
胡玲玲将脸紧紧的贴在阿星背上:“谁能料知一个人的生命历程有多长?我不去想那么远,我活着的那一天,只想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明天我们就想办法把钢琴卖了。”
阿星:“我无法接受。”
胡玲玲:“你要我怎样做才肯跟我在一起?”
阿星:“玲玲,不是我不肯跟你在一起。但……我们是走不到一起的。难道你忘了你妈妈跟你说过的话?无论到什么时候,你父母都不会接受我的。”
胡玲玲坚决的说:“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我就跟他们彻底断绝关系。”
阿星摇头苦笑,但他无话可说。他轻轻的去掰胡玲玲环抱住自己的手:“玲玲,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让老师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可就糟了。”
胡玲玲死死箍住阿星不放手:“有什么糟的?大不了被学校开除。这正合我的心意。”
“唉”阿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好,我答应你一起去卖钢琴。你先放开好不好?”
胡玲玲这才放开手:“那可要一定啊,绝不能反悔。”
阿星:“不反悔。”
胡玲玲向阿星伸出小指:“拉钩。”
阿星伸出小指跟胡玲玲的小指扣在一起:“真是孩子……”
第二天中午,两人趁午睡时间偷偷溜出一中到街上询问钢琴买家,问了两条街都没人想买钢琴。胡玲玲叹道:“唉,一万六千八的钢琴呢,现在打五折卖都没人要,这算怎么回事?”
阿星:“玲玲,要不我们回学校。”
胡玲玲:“再问一条街。如果还是没人要,我们就打道回府。”
阿星:“好。”
两人走到一家电器行,胡玲玲问老板:“老板,你想买钢琴吗?”
老板摇了摇头:“买不起。像我们这种经营电器的小店,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哪有闲钱买钢琴啊。”
胡玲玲想了想:“嗯,老板,这样行不行,你帮我打听买家,交易成功后我给你一千块。”
老板:“是新货吗?”
胡玲玲:“刚买来三个月。算是九成新。”
老板:“你打算怎么卖?”
胡玲玲:“打五折。买价是一万六千八,现在只卖八千四。如果能争取卖一万,我就给你一千六。”
老板:“你的意思是卖得越多给我的就越多?”
胡玲玲点了点头:“对。如果你能卖回原价,我就给你八千四。决不食言。”
老板笑道:“我说小姐,这小县城里有多少人买得起钢琴啊?听你报的价,那可是最好的钢琴。”
胡玲玲:“当然是最好的钢琴了。普通钢琴七八千就能买到。”
老板:“试试看。虽然我也想赚钱,但成交的希望不大。你想想,这小县城里有几个人买得起这么贵的奢侈啊?”
胡玲玲:“费点心思打听,一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老板:“这我知道。如果打听到买主,我怎么跟你们联系?”
胡玲玲:“你不用联系我们,我们每天都会来这里问消息的。”
老板疑惑的打量一直不说话的阿星:“这位是你的……”
胡玲玲笑着挽起阿星的胳膊:“他是我的男朋友。快要结婚了,没钱操办婚礼,只好忍痛将心爱的钢琴卖了。”
阿星的嘴动了动,想抽出被胡玲玲挽住的胳膊,胡玲玲牢牢抓住不放,仰头问阿星:“你说是不是啊?亲爱的。”
阿星沉默不语。
电器行的老板大半生都在生意场上滚爬,阅人无数,早将他们的年龄猜了个**不离十:“哦凑。十**岁就要结婚啦?这也忒早了?”
阿星红着脸:“别听她瞎咧咧,我们还在上学呢。”
胡玲玲在阿星的胳膊上使劲捏了一下:“实话告诉你老板,我们今年刚上大一,因为没学费,只好回家处理钢琴筹措学费。但我们一定要结婚的。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电器行老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个理由还勉强说得过去。好,我尽力打探。但愿能很快找到买主。”
胡玲玲挽着阿星的胳膊往外走,回头对电器行老板说:“愿我们合作愉快!再见!”
电器老板向他们挥手:“但愿如此。再见!”
胡玲玲拽着阿星又到另外几家店铺托付老板帮忙打听钢琴买家,给那些老板的许诺跟电器行老板的一样,——事成之后给一千块的酬金,卖得多就给的多。
回校的路上,阿星板着脸对胡玲玲说:“刚才你都胡言乱语些什么呀?说我是你的男友倒也罢了,疯说什么我们要马上结婚没有举办婚礼的钱?”
胡玲玲嘻嘻笑着:“呃,我说的可全是真话。不跟你结婚我如此劳心费力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的?”
阿星:“这……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胡玲玲紧紧的挽住阿星的胳膊:“怎么样?特犯贱是不是?”
阿星:“不是犯贱,是刁蛮。我真拿你没办法。”
胡玲玲:“小时候别人都说我是假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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