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作白雪的女子收回视线,轻轻合上窗子,拂袖依靠在窗子上,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睛里是流光溢彩的转动。
不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了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叫你请个人都请不动,又不会接客,又不会歌舞,当个丫鬟这点事都做不好,你当我雪脂坊是专养闲人,浪费口食的么!”
方才那丫鬟只是低着头,尽管心里气呼呼的,可嘴面上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走到白雪房前,妈妈立马清了清喉咙,面带微笑,轻轻敲了敲门,温柔细腻的叫唤:“白雪啊,怎么不舒服啦,快开来门,让妈妈瞧瞧。”
白雪一副鄙夷的目光,对于妈妈这双面人,白雪早就无力吐槽了,要不是因为雪脂坊的背景,白雪才不会甘心委身于此。
见妈妈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白雪耳朵吵的慌,动了动身子,便去开了门……
妈妈浓脂艳抹,特别是腮红,总是用那种让人觉得太过了的粉红,头上戴着那朵戴了多年的大金花簪子,她的衣着也是偏粉嫩,第一眼给人的感觉确实眼前一亮,可多看几眼,便有了一种装嫩的感觉。
虽是如此,妈妈也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肤色白稚,唇红齿白,柳眉媚眼,尽管三十多岁了,却没有一点显老的感觉,若是她愿意接受自己的年龄,打扮得稍微符合她的气质和年龄一点,也算佳人一枚。
“妈妈如此着急,是有何事?”面对妈妈迎过来的笑脸,白雪不以为意,转身坐到床踏上,玩弄起指甲。
妈妈眉眼闪过一丝不悦,可态度还是极好的,迎上来假惺惺的说:“还不是听那丫头说你不舒服,这不,下面那么忙碌,妈妈还是放心不下你,白雪啊,你可是我们雪脂坊的招牌啊,可不能生病了啊。”
白雪依旧把注意力放在修饰指甲上面,看都不看妈妈那副殷勤的嘴脸,淡淡说道:“妈妈也看到了,我没什么大事……”
妈妈嘴角抽搐:“没什么大事,窝在房里干什么?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我雪脂坊养着你,你还能这么放肆的坐在这!”当然这话妈妈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妈妈轻轻把手放在白雪手上,抓着她的手,谄媚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白雪呀,你看孙大人都来几回了,要不你去见见他?”
白雪毫不留情的抽回自己的手,依旧面色平淡,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嘲讽:“妈妈,孙大人仸月她们去就可以了,你们出去吧,我乏了。”
妈妈嘴角再次抽搐,这白雪,心性太高了!
“好好好,若是你不愿意见孙大人,我便让遥祝去好了。”妈妈眼睛孤疑,话峰一转,眼睛里流露出诡异的笑意,“不过,这过几日便是四王爷的生辰,按照惯例,雪脂坊会选一支舞队去表演……”
白雪身体怔了一怔,随即嘴角精妙的笑容,眼睛里滑过明显的心动。
妈妈又何尝不是聪明人,拿起手绢装作擦拭一下嘴角,掩盖自己偷笑的事实……
其实第一眼看到白雪时,妈妈就发现这位白雪姑娘与当年轰动枫连一时的四皇妃竟有八分貌似,而四王爷对过世皇妃的痴情,已然成为羡煞旁人的一段佳话,那时就知道这姑娘天生就是贵妃样。伺候好了,将来必能成为雪脂坊的靠山。
知道这姑娘心性高傲,妈妈便笑着给白雪找台阶下:“白雪啊,你看我们雪脂坊虽说美女云集,但哪个比得上你白雪的样貌,身段,舞姿啊……”
白雪又恢复了淡薄一切的态度,浅浅抿抿嘴,说:“妈妈莫说了,我去就是了……”
切,装什么装,分明就是自己很想去,妈妈对这个白雪其实心底还是不屑的,比起当年那位轰动皇城的四皇妃,这位白雪姑娘可是差远了。
不过,谁叫人家命好,偏偏就长了这副不富贵都不可能的容貌呢?
妈妈赔笑道:“即是如此,我就不韬扰了,你好生休息,我们出去了。”说完转身,那嘴脸就变了,鄙夷……
待他们离去,白雪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眼里闪过一丝殺意:“洛紫染,你凭什么得到属于我的一切?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毁了它,哼,就算你死了,在阴曹地府我都不会让你心安,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吧,看着我怎么用这张酷似你的脸一步一步毁了你在乎的一切。”
几日后,四王爷寿辰,这可是枫连的大喜事,好吧,是七皇子自作主张,每年把这件事大办特办!
第一是因为自从洛紫染死后,赫连炎鲜少与人来往,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每年借着几位皇子的寿辰,七皇子想让赫连炎多多接触外人,回到现实。二来,每年这天,七皇子便会邀请各国美人,也希望他能相中一二,分散一下洛紫染的死对他的打击。
半月前七皇子便开始忙碌了,今天一看,果然不是白忙的,整个四王爷府邸张灯结彩,大小道路铺上红色地毯,路边是一致红色的花,每个屋檐下挂满彩色灯红,就连池子里的鱼都是统一的黄色鲤鱼……
门口的宾客络绎不绝,皇家那高昂的声音完全没停过……
“大将军到……”
“达奚使者到……”
……
待宾客来的差不多了,主人翁却还未出现……
华贵却简单的亚光色服饰,腰间陪着一只玉带,俊俏的脸庞上一道陈旧的疤痕,却丝毫不显得突兀,那是在那次战争时留下的……
赫连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