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这么的巧,昏睡多日的柳依依这时候醒了。
有人就将汤药和独参汤一并送来了。
画绢也不疑有他,因独参汤的确是常用来吊命的,所以见有人自作主张送来独参汤也不以为意。
只是柳依依昏昏沉沉了这些日,也知道自己要不好了,所以一醒来便抓着画绢,气若游丝般地说,这是有人害她成的这样。
可韩束已查了多日,未见有半点可疑之处,且柳依依吃的汤药,一贯都是画绢亲手煎的,所以服侍的丫头婆子都当柳依依这是胡话。
大夫嘱咐过,柳依依一醒来便喂其吃药,许还能有救,所以画绢忙将那碗漆黑的汤药端来。
没想,柳依依却一把推开,将碗摔了个粉碎,“我……不吃……这个,这是毒……药。”
画绢被泼了一声的汤药,却不理会,哭道:“奶奶,你再不吃这药,可就……可就……”
柳依依因阳亢,口干舌燥的,见那碗独参汤如此清透,不见半点杂质,比之漆黑的汤药要让她放心,便命画绢拿独参汤她吃了。
画绢唯恐柳依依又不吃,忙将独参汤端来喂了柳依依。
阴虚过剩的人,是万不能吃大补之物,人参便在其中。
柳依依一气将独参汤灌下,以为心头和身上的燥火能烧减了,却不知她这是在饮鸩止渴。
没一盏茶的功夫,柳依依便七窍流血。
待花羡鱼和韩太夫人、秦夫人等赶来,柳依依早进气儿少过出气了。
也是在这时,柳依依似乎想起了什么,倏然扎挣着指向花羡鱼,口中也不知在说什么,只柳依依她自己知道,“前世我所亏欠你的,今生一报还一报,还你一世的性命。”
最后柳依依拼尽了所有的气力,才让人听清了,“你要小心……小心大太太。”
众人一怔。
韩束后来,却还是听清了柳依依那话,看向秦夫人的眼神所隐含之意,让秦夫人心虚。
秦夫人面上一讪,道:“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瞧她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可知素日就是个不知好歹的。”
只花羡鱼如见了魔魇,倏尔手脚发凉,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一旁的韩太夫人方察觉,还来不及问,花羡鱼眼前一黑,便要倒下。
幸而韩束眼疾手快,将花羡鱼扶住。
秦夫人这时候忙祸水东引道:“大奶奶说的是我,怎么反倒是二奶奶心虚成这副模样了。”
这时,画绢忽然大叫一声,“大奶奶。”
众人再往床上看去,只见柳依依已没了气息,可滴血的两眼却不曾闭上,直盯着秦夫人不放。
那模样说有多吓人,便有多吓人,把秦夫人给唬得几个后退,若不是知时在后头扶着,秦夫人早跌坐在地了。
老人常说的,人才死的,不干净,所以韩太夫人让韩束将花羡鱼赶紧抱走。
秦夫人则不待韩太夫人吩咐,就跌跌撞撞的自己跑了。
韩悼滑的百日还没去,家里又死一人,韩太夫人心内直问天,“我们家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
而回到澜庭阁的花羡鱼才一醒,便惊恐万状地紧抓撰束不放,神色错乱的直喊着,“束哥哥,是大太太,是她借柳依依的手害了我,好让林蕊初进门。这样她们才能一身干净。这回也是,这回也是。”说着,花羡鱼抱住自己的头,十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