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深言。两人无话,便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消息传来,升平侯家的大公子贺定远昨天不知怎的,在街上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了家。虽是嚷嚷着要报仇,却是连那人的面目都未曾识得,就连随身的侍从也都丧了命。也曾有衙门的人介入,却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过了几天,便又有人说,那贺定远或许是魇着了。他自那日回府后,便心神不宁,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是连床都下不得了,还常常胡言乱语。
叶晴向叶思君说起的时候,叶思君正在练字,听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他是罪有应得。”
“话是这么说,但是哥哥的用毒手法是越发高明了。”叶晴笑道,“他当日不过是给贺定远下了一些忘铃草罢了。”
“什么叫罢了,”叶思君微微弯了唇角,含笑看了一眼叶晴,“那可是忘铃草,哪怕只是中上一丝丝的毒,也是会日渐失去心智的。”
叶墨下手一贯如此,狠厉且不留痕迹。
叶思君一幅字写完,举起来端详了一番,问道:“给老夫人的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奴婢怕药凉了,现在正在炉子上温着呢。”叶晴在一旁应了。
“晴姐姐,你不要自称奴婢。”叶思君认真地看向叶晴,她可不是奴婢。
“傻丫头,”叶晴笑道,“我当然不是奴婢,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嘛。”
叶思君心知叶晴说的是对的,现下她们是在相府,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才是。
她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说着,将刚写好的字放在桌上晾着,站起身道:“咱们去看看哥哥吧。”
这是要送药了。
那天探望过老夫人之后,司徒凌云便找了个大夫给老夫人看,但是却什么也查不出。苏嬷嬷无法,只能选择相信叶思君,于是叶思君便每日熬好了药送过去。当然,还是由叶思君送到司徒凌云处,再由司徒凌云送到老夫人处的。几天下来,老夫人的情形已经有了好转,偶尔叶思君去探望,苏嬷嬷对她也热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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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凌云正在书房听着陈青的回报,圣旨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下了,如今他已经是忠武侯了。
“那天你们遇见了贺定远?”司徒凌云眉尖一挑。
陈青答道:“是,那天贺定远对侯爷您言语不敬,叶姑娘听到了,似乎是有些生气。”
这样说来,贺定远的事情应该就是叶思君做的了?
究竟是为了新仇还是为了旧恨,司徒凌云没有心思追究,他知道叶思君是因为听到贺定远对他言语不敬而生气的就够了。他嘴角弯了弯,道:“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陈青闻言,继续禀报:“皇后对此事似乎很是重视,特意派了太医去升平侯府。”
贺定远是贺家嫡系中的独苗,皇后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结果呢?”
“据说,太医用了不少药,却是不见起色。”陈青答道。
果然,叶思君的实力不容小觑。
司徒凌云从一开始就知道叶思君对他有所隐瞒。
突然出现的她,对柳哲圣势在必行的刺杀,以及她身边的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都预示着她此行目的的不单纯。但是他不介意,只要她还是叶思君,他就会竭尽所能帮助她。她要瞒着他,骗着他。他也心甘情愿被瞒着,被骗着。可是那天叶墨对他说的话却让他觉得难为了。
若是,若真的是,她要这个江山,他会给吗?
叶墨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半的可能是为了让他退缩,另一半的可能也会是这就是事实。
他这才开始探查起叶思君的一切,不为别的,只是想弄清楚她要做什么。
但是越调查,他的心就越凉。
叶思君的实力,绝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办到的,她身后必然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相识多年,他从没有过问叶思君的身世,她也没有说。可如今这却成了一道阻碍,他与真相之间的阻碍。
这些年,叶思君都经历了些什么?
正想着,外间通报道:“叶姑娘来了。”
陈青看了一眼司徒凌云,见他点了点头,立时会了意,道:“属下先行退下了,还请侯爷不要忘了半个月后皇上祭天的事情。”说完就出了门。
叶思君在门外站着,就看到陈青从书房出来了,看到她,行礼道:“叶姑娘,侯爷请你进去呢。”
叶思君会意,笑道:“是,有劳将军了。”便带着叶晴进了门。
司徒凌云的书房很是简洁,只放着满满的书。
叶思君刚进去,就见到他起身迎了过来,道:“思君,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叶思君接过叶晴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微微笑道:“早起的时候兴起,练了一会儿字。恰好下人来说药熬好了,我就送来了。”
司徒凌云走过去碰了碰药盏,还是烫的,随即也笑了:“你怎么走得这样快,是担心祖母吗?要不要今天随我去看一看?”
“也好。”叶思君略一思索便答道,“我也该去看看她了。”
于是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思君,你知道吗?贺定远似乎是病重了。”司徒凌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叶思君微微颔首:“是吗,他那样的人,此番生病,也是报应吧。”
司徒凌云见她并没有装作不知情,心下顿时好受了不少:“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