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越坐在软榻边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一抹自责闪过他的眼……
那御治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禀皇上,皇后腹中胎儿不、不保……”
“你说什么!?”慕容子越一惊,略激动地站了起来。
“皇上饶命!这……皇后怀孕近两月,头三个月是不能行房事的……”御治吏趴在地上不敢动,战战兢兢的,唯恐小命不保。
慕容子越猛然跌坐下来,看见任亚旋那苍白的脸,心都揪了起来!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回来了他不应该是高兴的么?不应该是好好待她的么?
“怎么会弄成这样……”他双头抱着头,略痛苦地吼着!他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她,却偏偏伤她伤得最重的人是他。
尤记得她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能伤她的人只有他。
可是他还偏偏该死的不相信她,伤害她!
他真是个混蛋!!
那御治吏怯怯地看着慕容子越,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退下,一下子进退两难……
慕容子越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抚着任亚旋的脸,自责地问:“皇后她……怎么样?”
那御治吏懦懦地道:“皇后小产,元气大伤,微臣开些补元气的汤药给她调理身子便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子越狭长的眼眸一眯,瞪着御治吏:“朕不管你用什么药材!需要多少钱,你都必须将皇后治好!治不好,朕要你的命!”
御治吏一听,脚都吓软了,立马道:“只是唯恐皇后错失龙嗣情绪受影响会形成心肝郁结难舒啊!”
听了御治吏的话,慕容子越沉默了半晌,转头看着任亚旋轻声道:“你只管给皇后开好调理身体的药便是了,其他无须你管,下去吧!”
“是!”那御治吏如得大赦,匆匆离去……
若大的寝宫,便留下了昏迷的任亚旋及追悔莫及的慕容子越。
他满脸懊恼地执起任亚旋的手送到唇边,喃喃道:“旋儿,对不起……对不起……”他该如何弥补他所犯下的错?
心慌,他感觉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直到凌晨,任亚旋才幽幽转醒,得知孩子没能保住。一直沉默着,不吵不闹,看也不看慕容子越一眼,静静的不发一言。
“旋儿……”慕容子越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眸,轻轻唤了唤她,这样安静的她让他充满了不安,他情愿她哭她喊她闹,打他怨他骂他……
许久之后,任亚旋眨了眨眼,然后再眨了一下,轻轻转头望向慕容子越。脸上很是平静,或者说是一种解脱的表情,声音平平淡淡的,如对陌生人一般,波澜不惊:“谢谢你解开了我与你之间的枷锁,让我与你成为陌生人。”
我与你吗?
慕容子越苦涩地笑了笑,她连我们都不愿意说了吗?
他已经想好了,不能失去她。哪怕她恨她怨,他都下定决心将她留在身边,用下半生来弥补他的错。静静地站了起来,他装作没听到任亚旋的话,只是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我先走了……”顿了一下,又垂下眼敛道:“你身子不方便,我已经命香雀出来照顾你,早上便会到,你……好好休息……”
见她毫无反应,慕容子越心都揪了起来,衣袖下的手暗暗捏成一团,忍下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转身离开。
慕容子越离开后,任亚旋又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后,晶盈的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伸手抚着小腹,难过道:“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保住你,对不起……”
……
玉寿堂
太后严肃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御治吏,狐疑道:“你是说,皇后的孩子没了!?”
“是!”那御治吏不敢说谎,一五一十将昨夜连召入凤央宫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行了,你下去吧!”太后摆摆手,示意他离开,才震撼地看着康贵妃道:“没想到皇后居然怀孕了,让她小产的人居然是皇上!”
康贵妃抚着肚皮淡淡地道:“那皇后可恨极了皇上了……”话是这么说,一抹阴狠在她眸中闪烁着,幸好皇后的孩子没了!否则,她也会自亲让皇后的孩子变没!能威胁她皇儿的人不能存在!!
太后看着康贵妃,不禁慷慨万分,轻轻抚着她的肚皮道:“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管如何想拴住皇上的心,都要记住前三个月不能行周公之礼啊!”
“是,臣妾谨记母后教诲。”康贵妃温柔道,唇畔尽是得意之色,这个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必须顾他周全。
太后忽然严肃道:“哀家可不是随便说说,若不是哀家偷偷调换了皇上写给皇后信鸽上的内容再药,你以为你有今日?若然再让他们二人和好,日后哪里还有你母子二人站立之地?”
康贵妃敛起得意的神色,也认真地对着太后叩拜道:“臣妾多谢母后垂怜,必当谨记您的话。”
“行了,都身怀六甲,别动不动就随便乱行礼,要不小心嗑着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太后连示意让宫人扶起她。
康贵妃甜甜一笑:“母后放心,臣妾会小心的。”……
屋里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屋外却被人一字不漏全听了去,那双杏目微微眯起,她一定要替她家娘娘讨回公道!
……
香雀捧着御治吏熬好的汤药走到任亚旋面前,轻声道:“娘娘,您还不打算见皇上吗?”
任亚旋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