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案子的时候,他们就打打鱼,最早的时候,鹭岛还没发展起来,他们是负责渡人从鹭岛到对面的鼓浪屿上的船夫,以前没有游轮,都是用木船的人力摇的。
因为长期在海边渡人,经常看到溺死之人漂浮在海面上,警察在办案的时候,总要捞起尸体,但是闽南人很忌讳这些东西,所以就出高价让人去捞。
当时渡船的生意也不是很好,毕竟当时没多少游客,他的顾客都是鼓浪屿上的居民,他们到鹭岛来采购日常用品,需要渡海来回,所以才有了这个生意。
只是后来多了不少的竞争对手,而且鹭岛发展旅游之后,政府购进了游轮,他们这些木船就用不上了。
没了活计的他们就得各谋出路,有的人选择出海打渔,有的则是在家搞养殖,但是其中有人就选择帮警察捞尸体,因为来钱快。
之前还是有三户人做这个行当,然后后面觉得晦气,便有两家不做了,只留一个老人依旧在做,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爷爷他是去帮那些被捞上来的尸体超度之时认识的这个水鬼,人称老鬼。
老鬼的房子也是瓦房,门前有个院子,四周围上篱笆,院里拴着一只黑狗,一见我们靠近他家门就狂吠不止。
院子里立着一根长竹篙,竹篙上挂着一条黑色的绳子,而绳子的底端则是挂着一面八卦铜镜。
听到狗叫,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头探出头来,看到我爷爷之后,冷笑一声:“今天刮什么风,把你这牛鼻子吹来了?你失踪了几年,回来后也不联络?”
“老鬼,我现在没时间叙旧,需要你帮忙捞个人,这人现在沉到云溪底下了,在深水区那一段,应该是昨天晚上沉下去的。”我爷爷开门见山的。
“什么人?”老鬼微微皱眉,看我爷爷的样子很急,他也没心情开玩笑。
“赊菜刀的老人。”我爷爷了几个字。
“走!”二话不,老鬼就了走字。
但是准备行头就准备了半个时,最麻烦的就是他那艘木船,应该是杉木村,在出发之前,他还给木船上了一层的桐油,然后找了一辆车拖拉机,将船拉到了云溪边上。
他摇着船顺流直下,而我们则是坐摩托车往下游去。
我们先到的事发地,毕竟陆路比水路好走。
老鬼晚我们半个时到的,到达之后,他的船停在溪边,他站在船上,双眼直直的看向了湍急的水流当中。
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而他的眼睛却开始浑浊了起来,如同云溪水那般翠绿。
更可怕的是他那条黑狗,也如同他一样,直直的站在船上,一动不动,直直的盯着水底之下。
“看到了!”不一会儿,老鬼了一句:“可为何会是行尸?”
“行尸?”我有些不理解,我爷爷也有些惊讶的:“人直立在水底?”
“是,而且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大大的。”老鬼完,我全身瞬间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听老人死不瞑目,还是因为老鬼能瞬间看穿溪水,看到沉入溪底的尸体。
“怎么会呢?昨天我们聊天的时候,他还有有笑,他还在上面的沙地上给我们留了告别,至少应该是走得无牵无挂的才对。”我爷爷脸都扭曲了。
“老道,不是我老鬼不给情面,这个死倒真不能捞,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水底立尸或者只飘出一缕头发,我们是不捞的,我们是捞尸,不是替人伸冤的,这人明明就是心里有不甘或者怨气,以我的经验,只怕他在水底腐烂了,也永远浮不上来。”老鬼一脸的为难。
我爷爷也非常的为难,他:“老鬼咱也认识那么多年,且不交情,就眼下的这人,你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赊菜刀济世度人,临了却是这个下场,这次云溪的蚂蝗大劫,要不是他提前预警,肯定是死伤一片。”
老鬼看看我爷爷,又转头看了看溪里的方向,最后眼神却落在身边的老狗身上,老狗也抬头看着他,他:“老狗,这人捞不捞?”
汪汪汪!
老狗汪了三声,老鬼便露出了笑容:“好,既然你同意,咱们就送他一程,也是好人有好报。”
老鬼便取下竹篙上吊着的那枚八卦铜镜,将其镶嵌在木船的船头的八边形凹槽之内,而后用竹篙撑着那木船就朝着溪中间游了过去。
到了溪中间,老鬼将竹篙上的那条绳子的另外一头也系在竹篙上,之前这一头是吊着铜镜的,此刻系上去之后,整条绳子就是一个环状,跟这竹篙搭配起来就好像一根套狗棍。
老鬼拿着竹篙,对着溪面,声音洪亮的道:“老人家,我们来送您最后一程,让您入土为安。”
完,他将竹篙带着绳套的那头伸入水中,这竹篙有五六米的长度,老鬼将其一节节的没入水里,由于水流湍急,竹篙中心空的,所以一直要浮起来。
但老鬼似乎已经习惯了,也很熟练的操控着。
竹篙伸到了尽头,留在老鬼手里只有三节不到,然后老鬼握着竹篙在水里搅了几下,之后用力上下一甩,露出欣喜的笑容:“套上了,正好在腋下。”
他就试着拉回竹篙,但是貌似很沉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转头看向岸边的我们:“老道,赶紧拉绳子。”
“好!”爷爷了声好,我们就赶紧拉手中的船绳,这船绳是为了固定住船的,像这么湍急的水流,如果没有船绳,只怕船早被水冲走了。
刚才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