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多年未见的朋友,轻轻地一声招呼,卜离度拉近了与赵烈的距离。
他看到卜离度阅尽世事的清澈黑色眼睛,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委屈,嘴里轻轻地说道:“嘿,好久不见,卜离度教授。”
“是啊,是有很久了,就像一段历史那么长!”
他喜欢卜离度带着书香味的语调,即使语文老师管这叫酸臭。
卜离度耐心地将火红色的伞一褶褶折好,放到扶手椅旁边,如对待多年老伙计。
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因为赵烈背对的窗外的天空中在狂风中形成了三巴图案,风暴眼疯狂地拉扯着云,仿佛地狱的入口,这真的不科学。
卜离度说“我听说你最近经历一些事情,人物有一些多,环境有一些复杂,情节有一些曲折。”
卜离度的话,他想到了那些该死的温柔和跟着别人私奔的女朋友,有些亮色的眼神再次暗淡下来,无心地回刀:“恰如一段历史那么曲折。”
“孩子,你听我说,历史是一汪死水,任人摆布,谁想把它塑造成什么样子就成什么。而你,绝对不是滩死水,你就像一条河流,青春蓬勃。”
赵烈抬起头看着卜离度,他眼睛有着看透世间一切的清明。
他将扶手椅再次往前挪了挪,握住那把红伞,余光瞄了一眼有些虚掩的门,压低声音说道:“小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翻阅那些故纸堆,从中我找到了很多故事。他们大多数是得到历史的验证,不可否认的是一些有待历史验证。你8岁那年,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一些有关历史,一些有关爱情,一些有关这个社会在沦丧的侠义,最为神奇的是这些东西都和你有关…”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赵烈都知道卜离度教授就要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门缝里的叶子美和赵凡客屏住了呼吸,听他们讨厌的卜离度要讲什么蛊惑人心的故事。
林宅在这一刻静下来,屋外的风带着雨点,摔碎玻璃上,清晰可闻。
背对着窗户,赵烈一脸平静。
屋外世界却天翻地覆,狂风拔起大树,石头在天空上飞,用赵烈的话就是太不科学了。
“但是,我又不太确定。”卜离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如蚊子在哼哼。
即使坐在卜离度对面,赵烈都听不清楚。
他的犹豫更加燃起赵烈的好奇心:能使睿智如卜离度的人,如此犹豫不决,最后竟然有些丧失信心的历史,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和我有关?
赵烈的脑子感觉有一些不够用了。
据赵烈所知,自己就是芸芸众生中放进人堆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类,任何历史和传奇都不会和自己沾边。
卜离度在纠结一些事情,余光瞟向门缝,赵烈知道他是在斟酌:将现实友情与历史真相放在人性天平上衡量。
屋里暗下来,但是一片寂静,整个世界都在等着卜离度的故事。
但是,谁也不知道卜离度的故事还没有开始,滚石会打碎窗户,狂风会卷走屋里的赵烈。
谁也不知道三巴漩涡中的眼睛睁开,掀开了时空逆转的序幕。
谁也不知道赵烈这条河流给历史的湖面注入了什么样不可知道的流水。
更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个世界睡去,会在彼岸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