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白烟从东方升起,牛角号声声入耳,仿佛在提醒荒城今天必须有一个了断。
枯树黑藤残鸦,大漠不夜城和沙通天一起永远合上了眼。
赵烈想这也许是一个轮回,沙匪起,沙匪灭,如同昨夜愁眉不展的天空。
然物换星移几度秋,论成败孰是孰非,不过是历史长河里无字碑。
成王败寇,襄王无疑是荒城中最大的赢家,他站在沙城山顶上,光芒洒落在他月牙袍上,落在每一个人的眼中,但是背影落入赵烈的眼中。
“攻!”襄王细长的手伸出,漫山遍野的士兵如潮水涌向沙城,沙城一片刀光血影,无数的沙匪躺到了地上。
不到一个时辰,负隅顽抗的沙匪统统斩杀完,地上一条条血溪在流淌。
襄王满意地看向沙城,月鹿和赵政站在他的下首。
沙千里一身戎装,火辣辣地看向嬴瑾瑜,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站在襄王身旁嬴瑾瑜看向赵烈,眼神复杂。
襄王看向乔光羽,脸上笑容可掬:“我一直好奇我哥哥会派谁来荒地与我争锋,没有想到是先生。”
乔光羽看向襄王:“从猎魔山一战,到荒城外一战,再到昨晚沙城一战,襄王殿下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乔某虽然不才,但是想知道,殿下的心在何处?”
“乔先生,近前来看。”襄王招了招手。
月鹿和赵政脸上露出了难色,襄王风轻云淡,屏退二人。
乔光羽羽扇纶巾站到了襄王的旁边,两个人站在晨光里,襄王举起手来说:“先生,前方是哪里?”
“常山。”乔光羽说。
“但是我看到是光芒,山的那边露出的光芒。”襄王问。
襄王身边赵政看向襄王眼里露出激动的光,但是很快又黯然。
乔光羽看向襄王,眼光闪烁,帝都皇子近百,所有的皇子盯地都是那把金光闪闪的椅子,乔光羽从来没有想过襄王能够与嫡系正宗的大皇子争夺王位。
作为帝师,他无数次揣摩王为什么会青睐眼前的这位庶出的皇子,但是当他指着常山的那一侧说山的那边有光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这位皇子胸中揣得不是那把椅子,也不是权势,而是天下。
一个只盯着那把椅子只会内斗的皇子和一位胸怀锦绣山河的皇子,此刻高下立判。
“不知道乔先生是否愿意同我一起纵马乱世杀出一片天地还是愿与地下那位美人相残呢?”襄王看向乔光羽指向北岛鬼族风情万种的美女。
乔光羽几乎没有考虑,立刻跪到地上说:“乔某愿意誓死殿下,为殿下孝犬马之劳。”
说完,乔光羽从脑海中抽出一缕神识,放到襄王手里。
神识破灭,轻则一身修为尽废,重则殒命,乔光羽这个做法显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襄王满面和煦,将乔光羽拉了起来:“愿与先生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北岛鬼族的女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手里握着一把不知名的兵器,一步一步地走向襄王,眼看似乎已经到了兵器的伤害距离。
突然,一根画戟破空而来,直接穿透北岛鬼族的女子的身体,画戟从前胸露出,她看向胸前滴血的画戟,眼里含着泪水,看向嬴瑾瑜说:“嬴…”声音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嬴瑾瑜看向女子,眼底露出厌恶的光。
话还没有说完,沙千里疾步走到女子面前说:“大胆鬼族,竟然意图加害帝师和襄王殿下,该死。”
沙千里上前捂住她的嘴,闪亮的牛角刀不停地插入她的身体,直到她手里的兵器无力地掉到地上,才停住了手。
“见到乔先生就如见到本王亲临,待我之礼,如待先生之礼,若对先生有半分不敬,犹如眼前异邦妖妇,死无葬身之地。”
襄王站在山巅,字字铿锵,底下顿时传来山呼:“谨遵襄王殿下之命,谨遵乔先生之命。”
赵烈看向襄王,此人虽然相貌普通但是胸怀天下,笼络人才的本事可见一斑。
“赵烈,今日我们又相见了。”鸠摩罗什抽回画戟,背到背上来到赵烈面前。
“上次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赵烈挠着头说。
“你我算是扯平了,倒是你小子几日不见境界见长。”鸠摩罗什宝相庄严,双眉之间隐隐有宝光流转,谈笑之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但是与你想比,可谓是天差地别。”赵烈说。
不远处襄王和嬴瑾瑜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赵烈走神看向他们,两个人又看向赵烈。
“荒城的事情已经了了,你有什么打算?”鸠摩罗什拍着赵烈的肩膀说。
“我准备去找帝都找一下我妈妈,有人说她再帝都,虽然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总要试一下的,不是吗?”赵烈说。
赵烈再次看向嬴瑾瑜和襄王,两个人的争执更加激烈了,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退到一边。
“哦,我也准备去帝都。”鸠摩罗什看着太阳说。
“去做什么?”赵烈脱口而出,但是似乎又感觉这些话问出来有一些不妥。
“没有什么,我步入灵砂境巅峰数年,但是一直无法寸进,你也知道秘术一途不进则退,荒城是一个池塘,我想到海里去看一下,我想见识一下更大的风浪。”鸠摩罗什说道海的时候,双眼放光,手紧紧地拽住。
“是应该。”赵烈说。
“现在帝都书院广招时间,我会到帝都去碰一下运气。”鸠摩罗什说。
“祝你好运!”赵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