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村匪团没有听从洪账房的胡扯,天师一声令下,大家便慌忙收兵回了村。(.)
可是“战争狂”洪账房显然意犹未尽,犹在拉着何贵田絮絮叨叨,掰扯他的狩猎计划。
计划里的先锋主将慕容彻终于受不了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这位摄政东皇身上来两个透明窟窿,让他好好透透气。
“洪先生。请你自重。你要胡闹就自己去。我不能让当家的冒险。”慕容将军沉着脸驳回了摄政王的馊主意。
凤翎和鸿昭都一愣,没有想到慕容小四会突然炸毛。
女帝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红着脸,讪讪地望望金吾卫。她不敢让这个小东西知道,其实她听鸿昭的狩猎计划,听得是很来劲的。无论作为一个天子,还是一个当家,“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都是要不得的。荀子清如果知道她现在这种跃跃欲试的心情,一定又会把她臭骂一顿。
所以,应该让这种丢人的真性情,无声无息地烂在肚子里。
慕容彻见凤翎目光盈盈,以为主公对自己的少年老成很满意。何况他还替她训了次摄政,很出恶气,便暗中有些欢喜,红着脸低下头,不再言语。
“说的也是。”何天师赶忙就坡下驴,“洪先生,咱村只求有口饱饭吃。那些贼人太凶悍,实在……”
凤翎咬咬唇,暗暗叹了口气。
整个何村,除了女帝,大概没有人愿意跟着那个小账房发疯。
鸿耀之见她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暗暗发笑,果然没人看懂山下那些金乌人的企图,都以为是他心血来潮,没事找事:“太爷,您也知道他们是马匪。何大哥说这伙马匪是沿着仓山道一路行来的。”
“是啊。是刘金川亲眼见着的。”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何春龙一听提到了自己,赶紧搭茬,撇着嘴一推刘三。
卖油郎慌忙点头。
“那他们的货物,应该就是前山劫来的赃物吧?”
众人不做声,全都默认了鸿昭的推断。
“太爷想想,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驻足?劫完了应该赶紧回去啊。难道是来咱何村走亲戚?”
何贵田停住了脚步,捻须望着这个年轻人。
“他们躲在山坳里,是因为知道咱村要劫他们,怕了吧?”鸿昭展开了惯常的坏笑。
何天师渐渐明白过来了,一张老脸顿时惨无人色:“老天爷啊,这群贼是冲着咱村来的。”
“山前搂完草,山后打兔子,出来一趟不容易,总要多弄点回去。要是我……就会这么干……”鸿耀之说得十分得意。
凤翎挑眉瞥瞥这位杀星,见他笑眯眯说起贼匪的门道,仿佛乐在其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她恨死了这个臭东西,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鸿耀之实在不简单。她满脑子想着围猎游艺的时候,他却已经看到了背后藏着的危机。怪不得他们在崖州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被他的一招调虎离山,斗得功亏一篑。
“当家觉得我说的不对?”
映着灼灼火光,鸿耀之轮廓分明的脸越发英姿勃勃,那双寒星般的眼,仿佛能洞穿女帝内心的惶惑。
凤翎慌忙低下头:“我看,要不是何大哥发现得早,只怕何村就过不了今晚了……”
十几个村人听天师和当家这样一说,也全都抓了瞎。他们整日忙着强讨饭,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招来真正的贼寇。
“春龙,你快……快叫乡亲们,都到后头句芒山上避一避。”发财致富是不可能了,何贵田只想领着全村赶快逃命。
“爹……来不及了……这大晚上的……”
何寨主听了父亲的吩咐,急出了一头大汗。老爹简直把他当成了神仙。竟要叫他在瞬息之间完成全村大撤离?
“那可咋办?那可咋办?”天师太爷抖着手,没了主意。何贵田也知道,虽然他穿了绿衫,抹了朱砂,青帝大神却不会派天兵天将来拯救何村。现在往邻村求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春华看到父亲绝望的形容,不由眼泪汪汪。
扭头撞上玉树临风的林当家,瞬间发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娇羞了,梨花带雨地扯住了当家的袍袖:“少当家,你可有法子救救咱村?”
凤翎一辈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为这还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当个耳根子软的昏君。如今看到人家姑娘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可是现在,她这天子手下除了一个摄政一个金吾,哪还有其他可用的兵将?护驾的羽林早就被她打发到甜水乡东面去了。
皇帝陛下只好安慰地抚上村姑的肩,只差让娇娘在自己怀里痛哭一场了。
何村的汉子们面色尴尬地看着这一对璧人,转而又都满怀同情地看看卖油郎刘金川。刘金川咬牙切齿,手里的锄头已经在地上戳进了好几寸。卖油郎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因为他长不到那个小白脸的俊俏,也敌不过他的一身功夫,只好装作看不见。
鸿昭不是瞎子,他看在眼里,暗自把肠子也要笑断了,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公再招摇了,忙识相地主动请缨。
“当家的,要不让小的想想办法吧?”
春华愣了愣,转而瞪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询问凤翎:“少当家,你看……能成吗?”
“大概行吧。”凤翎蹙眉看看鸿昭,缓缓道,“我这账房以前也剿杀过不少金乌马匪。”
村人闻言,都惊异地重新打量起那个颇有见识的小账房。
何天师当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