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指着我道:“此宫人是皇后宫中的司茶,端清王赞赏其茶艺。热门朕已将她赏赐给端清王。”
“哦?”锦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凤目依次在长风、皇后和我的脸上转了一圈,须臾面露玩味的笑容,“我说王爷今日怎么一大早就到了凤仪宫,原来是看上这个宫婢了。”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接着道:“幸亏臣及时赶到,此女行为不检,屡犯宫规,似有不可告人之事,臣正想将她带到内监处审问,不想皇上竟将她赐给了端清王,如此德行,如何能跟随端清王呢?”
我听得头皮发炸,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去,这个死锦夜,简直就是我的克星,一跟长风沾边,他就不放过我。
皇上惊问,“此话怎讲?”
“臣听宫中内监禀报,凤仪宫中的司茶宫婢时常夜半出凤仪宫的大门,再踏月而归,行为诡秘。”
天啊,原来宫中处处是锦夜的眼线,保不定这凤仪宫中就有卧底呢。长风也脸色发白,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微抿。我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又要跳出来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对我一见倾心,忍不住夜半私会之类的,太没有创意了。可是即便他贵为王爷,私会宫女也是有悖纲常的。
我看了锦夜一眼,他正专注地看着长风。小样儿的,此刻,我看锦夜看得一准一准的。我算准了他不想弄死我,他若想要我的小命,早就要了,不必等到今天。他不过就是借题发挥,说我行为不检点,不让长风如意带走我罢了。
可是如果这会儿长风承认我们倆夜半私会,锦夜恼羞成怒。到时候,再整个秽乱宫闱的大帽子,我小命保不住,长风也得不到好。
想到这儿,我一个眼神飞过去,拦下长风将要出口的话,接着一个头磕到地上,“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去采百花上的秋露,用来沏泡清茶,奴婢未得皇后娘娘的旨意就私自出凤仪宫,请皇后娘娘治罪。”
皇后悠悠接口道:“私自乱跑总是不对,不过难为你的一番奇巧心思,依臣妾的意思,就从轻发落吧。”
说着看向皇上,皇上见皇后开口,如何不允,点头道:“皇后说的极是,锦爱卿尝尝这茶,是这宫人采百花上的秋露沏泡而成,味道清幽,芬芳天成。(皇上也跟着一起忽悠了)”说着,斥责我道:“这凤仪宫中繁花似锦,尽是仙树奇葩,还不够你cǎi_huā露的吗?即便要出去,也应请了皇后的旨意,以后不可擅自妄为?”
“奴婢遵命。”我赶紧顺杆就上,跟长风学的。
“哦?”锦夜微挑秀眉,“果真是用秋露为水,没想到一个宫婢还有这番奇思妙想。”
为了证明却有此事,我胡编乱造道:“回锦大将军,不但百花上的秋露,凡是无根之水,用来沏茶都是上好的。譬如春日里竹叶上的雾珠,夏日里莲叶上的雨滴,冬日里红梅上的落雪,收集起来,装入瓮中,埋在地下,想用了就取出来,都比井水清冽甘甜。”
锦夜闻言面露一抹一切了然于胸的笑意,“倒是风雅有趣,只是未经皇后允许私自夜半在宫中游荡终是不成体统。”说着转向皇上,“皇上明鉴,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采露泡茶,当赏,私自游逛当罚,功过相抵易让人心生倦怠,有损皇家威名,奖罚分明方是为君之道,治国之本。”
长风飞快接言,“皇上既已将此宫人赏赐给臣弟,就让臣弟将她带回府中管教吧!”
锦夜狭长潋滟的凤目瞟了长风一眼,“王爷此言差异,如此不寻规守礼的宫婢如何能够侍奉王爷呢?若在王爷府中也这样没规没矩,胡作非为,岂不是让世人耻笑我龙耀皇宫纵容宫婢,治下不严,臣是宫中的内侍首领,到时候臣自是难辞其咎,只怕还会危急皇上的英名。”
我晕死,这大帽子扣的!值当的吗?把我说的跟颗老鼠屎似的,搅和了皇宫这一锅汤,就差说我祸国殃民了,我有这么大的道行吗?
皇上面上已带了隐忍之色,“那依锦爱卿的意思该如何奖又如何罚呢?”
锦夜恭敬道:“臣以为,当赐金瓮一只令收集无根之水,以奖其夜采秋露,为主泡茶之功。再杖责四十,以罚其逾越宫规,私自游逛之过。待她守得规矩,谨言慎行,再送到王爷府中侍候王爷。”
啊!杖责四十?到时候他再找两个五大三粗的太监撒了狠儿地打,我不死也得残,就剩下半口气儿了,我还去长风府上干什么去?等着他给我出殡啊?
我看了长风一眼,只盼着他千万别再张嘴为我求情了,他再说点儿什么,四十大板就变成八十,我就真死透了。好在长风在我的影响和熏陶下,这点儿明察秋毫的本领还是有的,虽然脸色发白却没有再争辩。只递了一个眼神给他表妹,皇后娘娘,目光中已经带了求助的信息。
要说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还真不是盖的。皇后娘娘虽然一头雾水地看着长风对我志得意满、处处维护,锦夜对我步步紧逼,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但是接到老情人的求助信号后,立刻正襟危坐,端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的风范来,“锦公公所言极是,有奖有罚,方能服众,这宫中的规矩自是不能破的。”
锦夜在听到“锦公公”几个字后,神色一滞,面上挂着的微笑也变得僵硬,唇角虽然还弯着,但是目光已经阴冷下来,自从他被封为“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