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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个人是叫严贤明,不过据说他两年前移民去了法国,怎么找他啊?”
“别担心,我可以找到他的。(”王慧盟握住我的手关切地说,“玉鉴,听李阿姨说你昨晚没人送去医院,在家里生的孩子,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没事!孩子挺好的,妈妈刚刚把她抱到医院去打预防针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真好!何良兵那么喜欢小孩,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看会把他高兴成什么……”王慧盟意识到不该总在我面前提起还在坐牢的良兵,于是转口说,“我打个国际长途电话就可以找到严贤明的,他几天前去了法国南部阳光毒辣的阿尔,著名的疯狂画家梵高呆过的地方,我想他接到电话后会乐意回来一趟的。”
“你了解严贤明吗?他真的会回来帮范逸作证吗?”尽管王慧盟语气肯定,我还是很担忧,在人海飘泊过多年的我,尝过太多冷漠与人情淡薄,不太敢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有好心肠。
王慧盟说:“严贤明是我师兄,跟他说明情况后他就会回来的。当年,他非常穷困,是范逸父亲的资助他才得以去省城学国画,他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学成不久就成名了。”
“这个严贤明是不是以前在浪淘沙茶楼门口摆画摊的那个小伙子?”我想起范逸曾经告诉我那个摆画摊的小伙子在范大人的帮助下去省城学山水画的事,于是问道。
“严贤明没有摆过画摊呀,他没出名前曾在美术商店当过学徒。”
我心里很失望,心想着如果严贤明是那个摆画摊的人,那可怜的柯九思也许就能见到父亲了,看来我想错了,柯九思的父亲是叫柯晚香,不姓严。
“两年前,严贤明听我讲了范逸的事,决定捐给我们家这些孩子们两万元钱,我就让他把钱转到了范逸的卡上。”王慧盟继续说。
“那为什么事先不告诉范逸呢?弄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是哪来的。”我不解。
王慧盟沉吟了一会儿说:“在和范逸结婚前,我与严贤明曾经有过一段恋情,我不想让范逸知道我和严贤明还有联系,怕他猜疑,所以一直没敢告诉范逸转钱的事。范逸的那张卡是我和他结婚时办的,他说他要每个月存进去五百元钱将来养我们的孩子的,尽管他没信守诺言,我还是爱他的。这一次,我决定留下来不走了,再也不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其实,范逸也很舍不得你走的,那次你走了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偷偷哭过好几回呢。你赶紧给严贤明打电话让他回国来吧。”
王慧盟拿起电话拨打严贤明的电话,交谈了几分钟后挂断电话,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严贤明说他会尽快赶回来帮他的恩人范大人的儿子作证的,他还打算带一部分作回来拍卖,所得的钱全捐给咱们家这些孩子。”
王慧盟的话还没说完,我已感动得热泪盈眶。“为子孙做富贵计者,十败其九。为人做善方便者,其后受惠。”
三天后,我见到了那个名叫严贤明的人,果真不是当年在浪淘沙茶楼门口摆画摊的人。
严贤明一来到,就急不可待地去向有关方面解释汇钱给范逸的事情。领导非常重视,重新调查取证,提审那位姓石的副市长,终于证明范逸是被冤枉的。
年前,范逸就被放回来了。
新春佳节,严贤明在北青萝酒店举办为期数天的个人画展,一时间,酒店里人来人往,名流云集。
正月十七是画展的最后一天,那天,天上下着雪,我也抱着何与君去助兴。
因为下雪的缘故,展厅里客人不是很多。王慧盟在桌前画一副花鸟图,那副画已经画了好几天,差不多要完工了,范逸在桌旁磨墨准备在画上题字。严贤明则在另一张桌子上画山水画。
王慧盟画完后,范逸在上面题了黄庭坚的《清平乐》“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太好了!画也美,诗也美。”严贤明称赞道,转而又问:“那你说我的画上题一首什么诗好呢?”
范逸去他的画前欣赏了片刻,说:“我对诗画不是很在行,你让玉鉴帮你看看。”
我还没说话,就有一个声音响起:“知音者少,算乾坤许大,著身何处……”
我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像乞丐的人,他身上裹着一件旧棉袄,光脚趿着一双拖鞋,边走边念。
“喂!我说你,你一个乞丐跑进来干什么?你有钱买画吗?”门口的保安跟进来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拉。
那人一边挣扎一边继续念道:“直待功成方肯退,何日可寻归路。多景楼前,垂虹亭下,一枕眠秋雨。虚名相误,十年枉费辛苦。不是奏赋明光,上北阙,无惊人之语。我自匆忙天未许,赢得衣裾尘土。白璧追欢,黄金买笑,付与君为主。莼鲈江上,浩然明日归去。”
范逸向保安摆摆手,说:“就让他在这儿吧。”
那人走到严贤明的画前端详了一会儿,说:“这幅画还缺几笔,要不然就会更有神韵。”
严贤明说:“这位仁兄也懂画吗?那就由你来添几笔吧,请!”
那人说:“天气寒冷,我腹中饥饿,倘若没有酒食,恐怕力不从心。”
范逸连忙让人安排他到房间里去吃饭。
那人酒足饭饱出来,拿起画笔,在严贤明的画上添了几笔,然后拿毛笔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