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睡梦中的太子爷突然皱起了眉头。
似乎有一只锥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凿了一下,把他的心生生地凿出一个洞来。
很疼,很痛,那种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从那个洞里露了出去。
“阿楚……阿楚……”他似乎撞进了一片朦胧的白雾,雾气迷茫,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直觉告诉他,阿楚在那片白雾的深处,他要去找阿楚!
他拼命跑,拼命喊,可是身体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焦急失落中,一双柔软的手,像是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阿楚?是你吗?”云初白心中一喜,他赶忙抬起手来,想握着阿楚的手。
可是,阿楚却像以前亲密的时候一样,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嘘,别动。”
哼,她说不动,就不动吗?
难道他堂堂太子爷,要被一个小妇人蹂、躏?
他不听话,伸手去抓阿楚的手,却只拂开了一团轻飘飘的雾气。
云初白蓦然失笑,是呐,这是在做梦,他怎么可能碰到阿楚呢?
既然是梦,就好生享受梦的美好吧!
云初白笑起来,痴痴地望着掩住阿楚的那一团白雾,低低地呢喃:“阿楚……阿楚……”
阿楚微微一笑,声音空灵得带着回声,“小七儿,你要好好的照顾咱们的孩子。”
她虽然在笑,可是云初白却感觉到了她声音里的悲戚。
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像藤蔓一般,在心里蜿蜒。
云初白睁大眼睛,看着虚空,可是阿楚飘在雾中一般,他摸不着,也看不清。
猛然间,他像是坠落到了深深的湖水,冰凉的寒意蹿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阿楚,你怎么了?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那一道空灵的声音低缓地说道:“小七儿,我走了……”
云初白震惊地问:“走?你要走到哪里去?”
忽然之间,他看到了阿楚的笑容,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阿楚……”
白雾蓦然浓重起来,阿楚的身体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拽住,狠狠地往后拖。
阿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想抓住她,可是却一动不能动,“阿楚!”
“太子爷,您怎么了?”旺财举着小油灯,匆匆地掀帘,进了营帐。
是做梦,太好了,原来是梦。
可梦中的心疼和酸楚却那么真实,云初白沉了沉心思,好一会儿才问道:“最近郦都有信来吗?”
这大半夜的,原来太子爷是想太子妃了呐!
旺财笑起来,“爷,您怎么忘了,今儿早上,不是才收到太子妃的亲笔书信吗?”
哦,对。
云初白随意扯了件外衣,披好,下床。
夜很静,帝京城像是一只黑黢黢的兽,沉静地趴伏在黑暗中。
他负手,望着这座皇城,“传令下去,天一亮,对帝京发动总攻!天黑之前,攻入皇宫,生擒成武帝!”
阿楚,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陪着你,陪着小小七儿,咱们一家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