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太子府灯火通明,白羽卫和大内侍卫们持刀弯弓,皆对准了站在房顶的云凌天。
云凌天的眸底映着通红的火光,满是胡茬的沧桑脸颊上,带着嗜血的疯狂。
“三——”
“二——”
云凌天慢慢地把小小七儿举起来,“云初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的嘴角缓缓地扯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襁褓里是云初白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是慕容楚给他生的孽种,现在这个孽种的小命马上就不保了……
呵呵……
云初白会怎么样呢?
保自己的命,还是保儿子的命呢?
很难抉择吧?
很惶恐,很不安吧?
很紧张,很慌乱吧?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了吧?
他心跳加速,双腿打颤了吧?
他会痛哭流涕,威仪全失的吧?
他会像条狗似的,跪下来,摇尾乞怜的吧?
一想到云初白跪在他脚下,哭着喊着求他饶恕的可怜鬼模样,云凌天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他身心舒畅。
这种舒畅的感觉,甚至能吹散他帮太子府掏了一个月大粪的悲愤。
一个月来,云凌天终于开心地大笑了一次,“哈哈哈,云初白,既然做不了决定,那我来帮你做决定怎么样?”
“哦?”云初白的声音响起来,淡然平和得就像夜色里流淌的清泉。
他怎么没有跪地求饶?怎么没有痛哭流涕?
云凌天咬了咬牙,借着通明的火光,望向院中的云初白。
云初白负手站在月下,如水的月光倾洒一身,明黄色的袍摆随风轻拂,雍容优雅得仿佛踏夜而来的绝世妖孽。
云凌天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优越感和舒畅感,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力,像是海边的沙堆一样,在海水袭来的瞬间便垮塌了。
他紧张了,慌乱了,甚至双腿都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着,似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云……云初白,我摔了?我真的摔了?”
儿子,云初白怎么可能不关心儿子的性命?
他的镇定淡然肯定是装出来的,肯定是装出来的……
云凌天自我安慰了一番,试探着走到屋檐,举着小小七儿的襁褓,做出往下抛的姿势。
情况危急,侍卫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执行太子爷的命令。
金公公紧紧地抱着拂尘,紧张地望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小殿下,又转头,他看向身旁的太子爷。
太子爷仍是一副从容优雅的模样,在他的脸上寻不出一丁点的担忧和惊慌。
金公公紧绷的心弦差点儿断裂,阿弥陀佛,不好不好!
太子爷一直对小殿下不大亲近,他不会真的舍了小殿下的性命吧?
这个猜想,让金公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噗通”跪倒在云初白面前,“爷,小殿下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是太子妃娘娘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啊!您……您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金公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云初白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个孩子而已,以后本宫想要多少孩子,就会有多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