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笑起来,“白,你如此,很是可爱呢!”
太子爷好不容易搁下颜面,说出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来,谁知莫忧这个东西竟然不知好歹,故意嘲笑!
太子爷“哼”了声,恨恨地说道,“再胡扯,本宫宰了你这萧氏余孽!”
这十多年,像这样的威胁,莫忧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他不以为意地一笑,“如今,莫忧和风染尘都已死,在下就只是萧显了,萧显无权无势,还是萧氏余孽,太子殿下要拿萧显如何,萧显确实是无法的。”
他仍在调笑,太子爷却认真了,“你要好好的,否则我……”
我欠了你太多,你若不好,我怎能好?
莫忧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久,他端起茶来,笑着举起,“好,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在下一定会好好的。”
好好的。
这是太子殿下命令,更是云初白的请求。
几句话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小楼里静悄悄的,不时有湖风悠悠地吹过。
“吉时到——”
许久,大太监喜气洋洋地唱。
云初白优雅地站起身来,精致的红色喜服拖曳如蜷曲的祥云。
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莫忧神色一晃,似是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他十六岁,白十二岁。
那一年,他还是听竹楼的小倌儿。
记忆一晃,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日……
……
……
傍晚时分,听竹楼前已是车来人往。
莫忧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人流,神色淡漠如水。
“莫公子,柳嬷嬷请您过去一趟。”小厮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莫公子可是头角初展的小倌儿呢,看如今的情形,不出几年,他就会是听竹楼的头牌,这样的摇钱树,谁不得好生供着呐!
“何事?”莫忧淡淡地问。
小厮忙答:“前几日,楼里新进了个小子,小模样生得极好,可是性子烈得像叫驴子,这不,柳嬷嬷请你过去调、教调、教。”
许多新进的小倌儿并不是自愿卖身,所以,他们进了这里,总是要闹上几日,而所谓的“调、教”,就是让有经验的小倌儿,强行破了他们的身子,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一回生,二回熟,做都做过了,再伺候客人便顺畅得多了。
此次,这个新来的小子,需要他亲自调、教,想来是个难缠的主儿呢!
莫忧淡淡地点了点头,随着小厮,往楼下走去。
狭小的柴房里,一个小小的少年缩在墙角。
他的外袍已经被扒了去,身上只一件中衣,却因为鞭笞而破破烂烂。
听到开门的声音,少年猛地抬起头来。
他瘦得像豆芽菜似的,可是那精致的眉眼,却是极美。
莫忧笑着点了点头,对带路的小厮说道:“柳嬷嬷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这样的好货色,不出两年,便要把我压下去了呢!”
小厮忙奉承:“莫公子,您说哪儿的话啊!这就是个犟驴子!哪儿能比得上您的风姿……”
不等他说完,莫忧淡淡地摆了摆手,“这里交给我,你去吧!”
柴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少年看着他,眸底冰寒凛冽得如同数九寒天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