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莫忧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一脸灿烂,“楚华,你这样多的问题,让在下怎生回答?”
他这动作神情,亲切又自然,哪像是绑匪和人质?
慕容楚捋了捋被他揉乱的头发,小声嘟囔了两句,而莫忧浅淡含笑,温和清雅的模样与听竹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他仍是那个拨弦烹茶,不卑不亢地等着贵妇们来嫖的卑贱小倌儿。
不屑与大尾巴狼为伍,慕容楚嗤了声,干脆撩开车帘往外头瞧。
风呼呼地吹着,吹的远处的阴云,像一团一团的棉花,渐渐地聚积起来,天似乎骤然暗沉了三分,突然,一道骨哨声响了起来,那声音穿透云层和雨幕,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尖厉地刺人耳膜。
慕容楚猛地转过头,朝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远远的,天边几片黑影,似是黑云,又似是黑鸟,幽忽如鬼魅般地飘了过来,渐渐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一队黑衣劲装,披玄色绣红云披风的白羽卫,正飘落在马车前头,挡住了车队的去路。
慕容楚松了口气,那货可算是找到她了!
“铛!铛!”
“砰!砰!”
二话不说,两队人马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直接干起了架。
莫忧淡淡地瞅了一眼,就拽住慕容楚的手,把她拽回了车厢,“楚华,你偷偷留了记号对不对?”
有人来救命,慕容楚安心了不少,她斜了莫忧一眼,嗤道:“这话多见外?就像我收了你的工钱,不愿给你干活似的!”
莫忧笑着挑眉,“哦?”
慕容楚撇了撇嘴,“那啥,我留下的那些东西,不都让你们收走了吗?”
她借着上茅厕的机会,在每个停留的地方或是撕块衣角,或是扔只袜子,可都被莫忧的人发现了。
莫忧侧头,笑着望着她,“除了那些东西,你还留下了旁的吧?”
慕容楚心里一凛,他知道?其实,不管是撕块衣角,还是扔只袜子,都是障眼法,她在每个地方都画了三角小内内的简笔画,云初白那货和她亲密了那么久,自然认得那是她慕容楚独创的小裤。
只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传递情报的事儿能随意张扬吗?
她眼珠一转,“莫哥哥啊,这还有一种可能……”
“哦?”
她“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或许啊,你身边有内奸,偷偷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七王爷……比如寒光,比如忠叔……”
这时,车帘“呼”地飘了起来,一只铁钳子似的手伸进来,紧紧地拽着慕容楚的胳膊,将她掼下了马车,“你竟敢挑拨少主与我等的关系!毒妇!”
“刷”,长剑往慕容楚脖子上一架,忠叔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慕容楚趴在满地的黄泥浆里,狠狠地“呸”了声,“怎地?被我说着了对吧?恼羞成怒了对吧?”
忠叔的脾气本就暴躁,哪能受得住她这样的挑衅?
“毒妇!我杀了你!”
他剑身一翻,就要拉断慕容楚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