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白凤眸一转,眸光里带着满满的讥诮,“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你这般的坏东西根本不是人,更需严加防范。”
他当着面儿骂人呢,可莫忧却不怎么在意,“我内力受损,你可安心了,来,乖乖的。”
他拍了拍锦缎的软枕,示意云初白老老实实地趴好。
静心把了脉,莫忧眉梢微地一扬,“白,以你现在的身子骨,委实不宜操劳,那贪腐案,可需在下帮忙?”
他很是真诚。
云初白却不怎么接受他的好意,“呵,让你帮,就如让黄鼠狼看着一窝鸡,本王还没有蠢钝得这样。”
莫忧帮他处理着后背上的伤口,“这事儿牵连甚广,与漕帮也有些关系,你确定不让我帮?”
云初白嗤了声,“你会如此好心?这回又想从本王这里拿什么好处?”
莫忧掩袖一笑,“白,以你我的交情,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
“哼,谁……谁与你有交情了!”云初白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时候,来福提着药箱,静静地进了屋。
莫忧接过银针来,高高兴兴地在云初白身上一阵扎。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已近除夕,远远的,鞭炮声慢慢地密集了起来,半空中,七彩烟火流霞一般地划过夜空。
云初白微微地抬了抬眼,他幽深的眸子盯着雕花窗,窗纸上,时不时地映上七彩烟火斑斓的影子,瞧着甚是美妙。
“呵,又要过年了吗?”
除夕夜阖家团圆,与亲人一同守岁,本是高兴的时刻,可是,他却与一个整天想戏弄他,挑战他威仪的家伙耗在一处,心情自然谈不上美妙。
云初白面色不愉,莫忧自然就非常高兴,他也抬头瞅了瞅划过半空的七彩烟火,“那两年,咱们一起过年守岁,那样的愉快时光,仿佛就在昨日呢!”
云初白垂着眸子,淡淡地“嗯”了声。
一道璀璨的攒花烟火划了过去,“嘭”的一声,正在窗外绽开,如同初春忽然盛放了一朵一朵通红的小花。
喜庆的色彩,落在屋里,莫忧的唇畔不由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而云初白的脸上却平静地看不出神色,他瞅了莫忧一眼,“这些年,你……”
“嗯?”莫忧转过头来,笑着看他,灿烂的烟火余光里,他清眸浅淡,青衣柔和,带着一种沉静的美。
云初白斜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气恼地别过头去,不再瞧他,“无事。”
看他别别扭扭的样子,莫忧掩袖一笑,“无事便是有事,白,你我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言吗?”
云初白凤眸微地一眯,“呵,你个坏东西想和本王攀交情?”
“哦?”莫忧眉眼含笑,清风过竹林般的雅致,只不过,他的手里的动作却是凌厉得很,银针一根接着一根,往云初白的背部和腰间的穴位上扎刺。
没一会子,云初白的额头上就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莫忧瞅了他一眼,神色肃然了起来,“来福,参片!”
让云初白含着参片,吊着精神,似乎过了好久,一轮针扎了下来,不只云初白,连莫忧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来,“来福,你家主子爷需静养,这三日,在下每日入夜时分来帮他扎针,记着,不要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