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田知道刘春生是位遇事比较沉稳的人,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估计事情一定很严重。白玉田把材料装入档案袋中,对岳大夫说:“这份材料我能拿走吗?如果您需要,过几天我就还回来。”
没等岳大夫回答,胡岳琴急忙说:“拿去吧,拿去吧,如果我妈妈需要,我去你那里取。”尽管岳大夫对女儿这种擅自做主的做法不太满意,但却没有显露出来,她对白玉田说:“既然我闺女都替我做主了,那你就拿去吧。”她握了握胡岳琴挽在她胳膊上的手,补充道:“我闺女这么相信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玉田没有功夫领会岳大夫话中的含义,也没有心思揣摩她们母女的表情,只说了句,“谢谢!”便匆忙与孟亚萍和刘春生上了车。车在行驶中,白玉田对刘春生说:“说吧,出什么大事了?”
刘春生刚说出:“胡禄柏死了。”白玉田和孟亚萍不约而同露出同样的表情,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死的?”
“听说是坠楼身亡。”
“坠楼?检察院能让他轻易坠楼?”白玉田觉得不可能。
“不是在检察院,听说是在医院跳的楼。”
白玉田很纳闷,十分不解的问:“胡禄柏在我们手上没发现身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去了医院?”
刘春生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刘春生确实不知道胡禄柏究竟是怎么坠楼的,更不知道去医院的具体细节,当他听到胡禄柏坠楼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向白玉田进行汇报。
白玉田为了弄清胡禄柏的死因,他对司机说:“咱先不回监狱,直接去检察院。”
白玉田一行三人来到检察院,向门卫说明来意后,便直接来到检察长办公室,刚来到门口,检察长便开门迎接,相互进行了简要介绍,白玉田便非常客气的说道:“很抱歉,由于有急事需要与您沟通,未经预约,有些唐突,望请见谅。”
检察长客气的说:“那里,那里。您虽不是我们上级派来的,但毕竟是司法部下派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协调解决的,您只管说。”这位检察长虽然不是法律科班出身,对法律问题也并不十分精通,但对处理“社会事务”倒是很有经验,他心里明白,“皇城”来人都不好惹,说不定哪个人就能一步通天,所以,他在语言表达和语态语气方面拿捏得十分到位。
听说胡禄柏坠楼身亡后,白玉田对检察院尽管有一肚子的意见,但毕竟他们是两个单位,检察院又是侦查经济犯罪的专门机关,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又能拿他们怎么样?白玉田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语气对这位检察长说明来意,然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问道:“我们想知道胡禄柏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
“从办案人员陈述和现场勘查情况看,自杀可能性很大。”检察长看来主观上基本已经定性,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易做出肯定性答复,他接着又婉转的补充道:“这件事目前还在调查中,最终结论还有待确定。”
“当时由于检察院匆忙把人带走,我们正在核实这个人的一些违法违纪问题还没来得及确定,致使处理过程出现断档,弄得我们很被动。”白玉田虽然没有直接责怪他们,但心中的不满已经流露出来。
检察长既不护短,也不推卸责任,他显得十分坦诚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我们的确有责任,等调查结束后,我们不但要追究办案人的责任,我也要向上级检讨,并请求处分。”
“追不追究责任目前并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采取一些弥补措施。”白玉田感觉眼前这位检察长根本没有十分重视死人这件事,就像人们常说的,人死如灯灭,死了是一种解脱,既是对死者的解脱,也是对他人的解脱,正所谓,一死百了。他似乎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一句请求处分,只不过是摆摆姿态,做做样子罢了。
“我们也在尽量控制影响范围,防范相关证据灭失。”这位检察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采取了那些防范措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习惯性的说说官话、套话。
白玉田觉得实在难以让这位满嘴官话的检察长讲出有价值的实质性问题,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刚才与岳大夫有这样一段对话,岳大夫问:“你能告诉我,检察院什么人将他带走的吗?”听她的语气似乎对检察院的人并不放心。白玉田随口答道:“听说是检察院一位姓陈的副检察长亲自领两个人将胡禄柏押走的,其中有一个姓张的,是检察院驻监狱监察室的负责人。”岳大夫听说姓张的这个人在场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地说了句:“怎么是他?”白玉田问,“有什么问题吗?”她却摇摇头没有回答。想到这白玉田问检察长:
“我想知道胡禄柏是在哪家医院跳楼的?他有什么病?当时在场的都有谁?”
这位检察长稍加思考,慢吞吞地说:“地点是在医大附属医院,得的什么病我不知道,这件事是陈副检察长具体负责,调查情况还没有汇报上来,可能还没调查完吧,要不然您等几天再过来?”
听得出他是在下逐客令,白玉田站起身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既然这样我只好向部里如实汇报,我在这里实在无能为力了解任何信息,就请上层之间协调这件事吧。”
白玉田等人准备告辞,检察长终于坐不住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