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端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这世界,还真是疯狂。她曾觉得宁熙和霍谨言简直是一对欢喜冤家,这样的两个人之前,应该有着牢不可破的友谊。怎么会成了这样呢?而且,宁熙曾经喜欢她?怎么可能呢?她是有些没心没肺,但并不是迟钝的人。有人爱着她那种事,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你胡说!不可能!”许云端苍白了一张脸。“什么不可能?是霍谨言死了不可能,还是我爱着我好朋友的老婆这件事不可能?”宁熙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疯狂,他步步紧逼许云端,眼看就要撞上她了。“滚开!”许云端尖叫一声,推开了宁熙,撞撞跌跌地向手术台旁边冲去。手术台上的人,已经被一块白色的布完全遮住了。许云端一下子跌倒在地,才好没多久的腿部传来钻心的痛。宁熙急忙过来扶她,被她推开了。她用手撑着地,艰难起身,颤抖的手伸向那块白色的布。再差一秒,就可以碰触到了,许云端却犹豫了。白色的布的遮盖下会是什么?鲜血淋漓的脸?没有知觉的脸?她不敢去想象了,她无法想象那张她曾经爱着的脸变成那种样子。她是恨他的,这么久以来,她都是靠着对他的恨才能够撑下来。每时每刻,她想到的,都是他的可恨之处。甚至于一些在以前看起来很美好的细节,在过去的日子里,也被她生生拧成了他的虚情假意,他的敷衍,他的可怕的心机。这一切,在她看到躺在手术台上,被白色的布严严实实遮盖起来的他时,全都烟消云散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的好。他在所有人等着看她笑话的时候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吃着她做的那么难吃的早点,满足地对着她笑;他买给她同一款的七种颜色的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会帮女生选礼物;他开车载着她去兜风,手沉稳的放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微笑的侧脸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他曾经给了她无上的安全感,她却仅仅因为一席话就将他完全否认,死钻牛角尖,将他的所有行为都脑洞为“阴谋”。霍谨言,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的,我对你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许云端的手停在空中,眼泪如同断了线一样,一滴一滴打在了白色的布上。“真是的,你想看就掀开来看嘛,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宁熙上前,“哗啦”一下,不由分说地掀开了那层白布。许云端一声惊呼,她想逃开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熟悉的脸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张她爱过,恨过的脸近在咫尺,如果不是宁熙告诉她他已经走了,那么,她只会认为他是睡着了。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栩栩如生,许云端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温热的脸,和他活着时一模一样,只是,他再也起不来了,她叫他,他永远不会答应了。从此天人两隔,从此,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许云端泣不成声,她将头枕在那人的胸口。曾经,听着那人平稳的心跳,她再躁动不安的心都会平静下来。从现在开始,这颗心,再也不会跳动了。许云端的泪顺着脸颊落在霍谨言胸口的衣服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不对啊!许云端一个激灵,“噌”地一下就弹了起来了。“霍谨言,你***不要装了,给老娘起来!”宁熙一看情形不对,蹑手蹑脚地就要开溜。“那个帮凶,你给老娘站住!”宁熙以金鸡独立状定格,机械地回头,狗腿地一笑,“不关我事,这都是霍谨言的主意,你要算账找他!还有,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女孩子不能动不动就老娘老娘的,更不能张口闭口就***?***,要温柔。温柔懂吗?这样才可爱,才招人喜欢嘛!你不过就整了个容而已嘛,怎么连性格也变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彪悍啊?”得,这连我是整容的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我在这里处心积虑地算计着,其实不过是早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还自以为很聪明。“我***真是个白痴!被你们当猴耍!霍谨言,你***还不起来?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许云端看着那个一动不动躺着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狠狠拧在他胳膊上。“啊——!”霍谨言惨叫一声,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自己也为导演了这么一出拙劣的戏而尴尬不已,“老婆……”“谁是你老婆?乱叫什么呢?欠揍是不是?”许云端怒不可遏,粗声粗气地吼了起来。“弟媳,你就别装了,我们都验过你的d了,跟林以菲百分百重合。”宁熙得意地说。“你们,你们竟然敢……”许云端气得血气上涌。“老婆,你别生气,我只是被你弄的没主意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什么?什么叫被我弄的没主意了?”许云端厉声问。“就是,我觉得你就是我老婆,可你却老是否认,而且那么斩钉截铁的,弄的我心里毛毛的。真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人了,所以,我才会借助科学……”许云端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科学就是真理吗?科学也会有误差的好不好?现在,我郑重告诉你,霍先生,你真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老婆林以菲,我的名字叫许云端,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懂吗?”“我……”“闭嘴!再见!”许云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跺脚,气哼哼地离开。“老婆……”如同电影镜头里一般,霍谨言皱着脸,滑稽地伸出一只手去,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别演了,没片酬的!”宁熙白了他一眼。“你个庸医好意思说?我让你告诉以菲我失忆了,你***干嘛要说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