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真的是不能反抗的轨迹,那么也只能默默承受着,只能挺直了腰板直面这些枪林弹雨。
“命运的反噬吗?”异像是在问自己一般,眸子恍惚不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为什么会反噬,反抗不是理所当然吗?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不是反抗过吗?那些人也付出了代价,时代确实在千年间有了短暂的改变……”
“什么?”莎雅对异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头雾水,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被莎雅这么一问,异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似乎被从某种记忆里唤回了一般。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命运这种东西,信一半吧,另一半……在你的手中。”说着异从莎雅的身边走过,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看着异离开的背影,那个背影却在此刻显得那么萧瑟,那么孤寂,虽然离自己并不遥远,但是却仿佛隔着几千几百万年的距离。刚才他失神的时候,是在回忆什么吗?在这个男人的身后究竟有着多少秘密?莎雅第一次如此渴望的想要知道,似乎在如今也只有这个谜一样的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境,同样埋藏着无论如何都不能道出的秘密,同样没有过去,同样孤单……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也就在这时,身后的翊儿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的戒指捧在胸口的位置,口中呢喃着“明明是一样的人,但是他……翊儿不想再被抛弃,魂族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却不想被他忽视啊……翊儿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翊儿……你……”看着翊儿的样子,又想到翊儿对异的种种特别的表现,很显然,在这个少女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人,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翊儿低着头,两侧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脸颊,然后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落了下来,“我错了,身为凫依,却一次次的触犯禁忌,很快的,我也会变成了地狱恶魔,也会受到神的惩罚吧,就像千年前的那次一样,被那些人送上绞刑架……”
“不会的,翊儿就是翊儿,只是做了任何人都会做,并且都可以做的事,拯救银风国本来就不是坏事,若我是你,我也会去救,而且……喜欢别人也不是错啊。”莎雅走到翊儿身边,扶住她有些微微发抖的肩膀。然后轻轻的剥开她脸颊的长发,柔声道。
面对莎雅突然的触碰,翊儿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灵活的躲开了莎雅的身子,然后逃到了离莎雅一臂左右的地方,紫色的眼睛里,莎雅看到了那日在银风国突然变化的神态,莎雅甚至已经预料到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果然还是害怕我吗?”莎雅苦笑,虽然自己一次次的忽略那些预言和诅咒,一次次的把那些话当做不存在,可是自己无论如何怎么逃避都无法改变已有的事实。
“炼狱的魔鬼,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带来的灾难将让你万劫不复!”翊儿再一次凄厉的嘶吼着,发泄着,仿佛无数冤魂在借着她的嘴巴诅咒着莎雅。
“万劫不复吗?是啊,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这里从来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介入了历史。或许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哪怕是煽动翅膀这样微不足道的事,都会引起历史的变更,但是这样被加上了罪恶的名义,既然是我的命运,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背负。但是真像你说的,我会是毁灭时代的恶魔,即使不用别人的制裁,我都不会苟且偷生。”
“……”翊儿瞬间沉默了,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就这么看着莎雅,许久之后,才从口中缓缓的吐出了几句话:“当扉女睁开迷离的双瞳,当第九天灯照耀大地,离魂的歌谣在没落的黑暗中轻唱,迷途的旅人停下了步子,疲倦的马儿发出最后的嘶鸣,那时紫色双瞳所看到的世界,沉沦,崩坏”
这些句子莎雅从来没有听过,但是这些奇异的话却让她似曾相识,然后不住的为之颤抖,仿佛一道正对于她的催命符一般。
时间的漩涡在莎雅的脑海旋转着,交错着,三千年后的大陆,三千年前的大陆,两个时空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合着,仿佛死两条相互缠绕的丝线,在旋转之中渐渐的以自己为中心出现了交汇和缠绕,自己站在这两条线中间,像是创世之主一般,手中握着一把剪子,似乎不管是剪掉那一根,另一根也就会随之崩塌,消失。
选择,始终是最困难的东西,特别是她这样站在时空的交汇处,面对着生死的抉择。
可这一切,来不及决断,她终归还是做了这个离奇的梦,她确实是再一次昏倒在了翊儿的面前,就如银风国那时一般。
耳边不由的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声音是自己听到过的,正是在那荒漠森林之中的白色世界,那时听到的白色蝴蝶幻化成的老人的声音“同一座山上不能居住着两只老虎,食物紧缺的时候,只能以自然的法则来淘汰,适者生存,弱者将被淘汰。一个是时代了不能拥有两个凫依的。孩子,你的到来就是命运的选择,身上流着凫依的血液,这一辈子注定不再平凡……想要活下去,就要去争取。”
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在莎雅的耳边回荡着,凫依吗?这个名字,不是属于翊儿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两个凫依,两个凫依……
莫名的恐惧在心中渐渐的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