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公安局的门前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威严,只是整栋楼里面仍然灯火辉煌,就像是刚刚举行过什么庆典。
可整座城市似乎仍然处在躁动之中,几乎所有的本地媒体都在报道白天发生的这起耸人听闻的事件,公安局已经在第一时间举行了记者发布会,统一了对外宣传口径,不过,对丁朝辉来说,新闻报道并没有让他操多少心,宣传部门的人自然会按照他的要求妥善安排,局里面危机公关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眼下让他心烦意乱的有两件事,一是怎么向上级汇报,二是李微下落。
所以,在召开了一个紧急善后会议之后,他首先向市委王书记做了一个电话汇报,描述了罪犯在我公安机关强大的压力面前跳楼自尽的过程,并许诺第二天将亲自前往市委当面汇报。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他顾不上高斌被冶铁民打得头破血流,让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就把他招到自己的办公室密谈,因为这件事也不能跟别人商量,并且迫在眉睫,必须把冶铁民事件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
“那些市民怎么会聚集到公安局门口来的?肯定是谁透露了风声……这个人显然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丁朝辉似乎还没有从下午的事件中静下心来,还处于一种高度的兴奋之中,只见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冲瘫坐在沙发上萎靡不振的高斌絮絮叨叨地说道。鉴于高斌今天下午的勇敢表现,他没有再就抓捕冶铁民过程中的失误责备他。
“说不定就是你马子在网上……或通过什么别的渠道撒发出去的消息……第一时间了解这件事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怎么?你不会是怀疑我散布出去的吧……”高斌元气大伤,说话都有点无精打采的,脑子里还不断闪过冶铁民恐怖的嘴脸。
丁朝辉见高斌的萎靡的模样,好像心中不忍,走过去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低声道:“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有人想故意给我们好看呢,我甚至觉得冶铁民的事情后面好像有推手,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接下来就会有人那这件事情做文章了,所以,我们两个先商量出一个办法,晚上一起去见老板,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打过电话,为肯定她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高斌懒洋洋地说道:“有人会借冶铁民的事情找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群众最多也就是看看热闹,要不了两天就把这事忘记了,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李微……电视台说她一直没有回去,万一她要是失踪的话,产生的影响肯定会比冶铁民大的多,别忘了她可是一个公众人物,她只要失踪一段时间,然后再公开和冶铁民见面的真相,这两件事情一联系到一起,我们怎么向外界交代?
如果这件事幕后真的有推手,到时候就会有人指责我们私下迫害李微……反正什么都能编的出来……所以当务之急是应该找到她,安抚她,起码在这个风头浪尖上能够让她安静几天就行……”
丁朝辉点上一支烟,坐在那里沉思了半天,这才说道:“我觉得找到她不难,可要想说服她可不容易,我了解她的脾气……”
“哦,你觉得她会躲到什么地方?”高斌惊讶地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她目前在哪里,可我知道她肯定不会销声匿迹,你知道,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从冶铁民那里听来一点线索之后,自然是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迟早会露面……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会和以前那个助手李芳联系……”丁朝辉说道。
“李芳?就算她们联系了,难道还会告诉我们?”高斌不信道。
“李芳现在是老板的人了……”丁朝辉低声而神秘地说道。
“老板的人?”高斌坐起身来惊讶地说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背景,老板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
丁朝辉摆摆手说道:“妈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安娜看上了她……的功夫……乱七八糟的,这事我也懒得过问,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老板的爱好广泛呢,今晚我们也许就能见到她……”
高斌若有所思地靠回沙发上,摸出一支烟掉在肿胀的嘴唇上,歪着嘴说道:“你就别跟我扯远了,我明白你心里现在想什么?要想让冶铁民的事情有个合理合法的解释,那就必须马上给刘蔓冬立案……我猜的不错吧……”
丁朝辉点点头,忧郁地说道:“除了这个办法之外,难道你还有什么好建议?我的意思是,只要刘蔓冬的案子成立,冶铁民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为了破案,采取点过分的手段也无可厚非,就算李微公开真相,我们也有话说……”
高斌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也不要把问题想象的太简单,给刘蔓冬立案的条件应该够了,我们抓的那些毒贩子总有几个可以牵扯到她,干脆就从毒品开始……
不过,一旦立案,最终就要结案,如果结不了案,或者中间在出现什么插曲的话,反倒会让我们很被动……
另外,刘蔓冬和临海市上层的关系密切,和老板还有特殊的关系,以前之所以想对她进行秘密处理,就是不想这些和她交往密切的人受到牵连,所以,你现在想立案,恐怕也会有一定的阻力,谁愿意承认以往的座上宾是个毒品贩子呢……”
丁朝辉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们今天晚上见老板的原因,只要她同意了,别的人就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