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秦笑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又一个新的发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他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柳中原挖了一个大坑,准备把刘定邦的骨灰和古从林一起埋了,然后就在小木屋里好好享受韵真的身子,没想到被自己坏了好事,不但救了韵真,还顺便救下了古从林,那个坑也就草草填上了土,里面只有刘定邦的骨灰盒。(.)

可奇怪的是,在月光下,秦笑愚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坑所在的地方,居然立起了一块石碑,而旁边柳中原母亲的坟也修整一新,四周种上了苍松翠柏,那块石碑也比以前大多了,上面隐隐约约还刻有字迹,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秦笑愚心里犯起了嘀咕,柳中原自称是个孤儿,在临海市并没有什么亲戚,除非他本人,应该不会有人来祭扫他的母亲。

对了,怎么忘记了呢,他已经和韵冰相认,韵冰是他的同父异母妹妹,既然刘定邦的骨灰埋在了这里,也许是韵冰到这里来过,她现在手中有的是钱,修缮一下自己父亲的坟墓顺便也帮父亲的老情人尽点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秦笑愚顿时就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古从林。

古从林上次被柳中原骗到这里差点送掉性命,所以这个地方他是不会忘记的,他对刘定邦肯定不会有什么情谊,不过,柳中原的母亲可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的老婆,说不定是他在这里修建了这栋房子,顺便替自己嫂子修缮一下陵墓。

可问题是,如果古从林本人在这里隐居,可为什么帮里面乱成了一片,他也不出面呢,难道他已经隐居此地,不理帮务了?

“头儿,这……这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着什么人?”老豆和卢飞扬在秦笑愚愣神的功夫已经押着李明熙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秦笑愚回头看看李明熙,只见他一张脸在月色下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似乎也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豆,你和他在这里等着,别出声,我跟飞扬过去看看……”秦笑愚冲卢飞扬低声吩咐道。

说完,两个人借着树木的掩护,慢慢接近那栋建筑,屋子里的那盏灯仍然亮着,秦笑愚悄悄掩到那扇窗户下面,猫着腰听了一阵,什么声息都没有,然后就朝卢飞扬做了手势,两个人就顺着墙角来到了柳中原母亲的坟前。

很显然,坟头的石碑是新立的,上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可变,秦笑愚记得原来柳中原母亲的碑文上写的是“先妣”,可现在又加上了“先考”两个字。

先妣应该是子女对亡母的称呼,而先考是子女对亡夫的称呼,从碑文来看,这块墓碑显然不是古从林立的,他是柳中原母亲的小叔子,跟刘定邦根本扯不上关系,怎么会称呼先妣和先考呢?倒是很符合韵冰的口气,看来韵冰多半来过这里,这栋房子说不定就是她建起来的。

秦笑愚暗自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颇有自信。可是,当他转身看着原来柳中原挖出来准备埋古从林的那个坑,脸上就充满了疑惑,因为那里也立着一块墓碑,只是上面空空如也,是一块无字碑。

如果刘定邦的骨灰已经跟柳中原的母亲合葬,那么,这个坑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立一块墓碑呢,这块碑难道也是韵冰的杰作?这里面定有蹊跷。

那天,秦笑愚跟于涛在郊区的一栋民房里面谈论黑帮内乱的时候,心中曾经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此刻,他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那个念头竟然又在脑海中闪现,心里面不禁念叨着,如果眼前的一切并不是韵冰所为,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会对柳中原死去几十年的母亲表达这份孝心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柳中原自己。

想到这里,秦笑愚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山风忽然变得冷飕飕的,似乎黑压压的树林中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柳中原。

“我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秦笑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卢飞扬说道。

“头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有点糊涂了……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卢飞扬一脸疑惑地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一拉卢飞扬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怀疑屋子里的人应该是你以前的兄弟……我们敲开门,,你试探一下,看看他跟黑帮有没有关系……”

卢飞扬半信半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谁会住到这个鬼地方……”

秦笑愚板着脸,冷冷说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究竟怎么回事我自有判断……你可以用你们的黑话试试他……”

卢飞扬点点头,跟着秦笑愚来到了屋子的正门,窗户里的灯光依然亮着,就像是专门在等待着这几个不束之客似的。卢飞扬见秦笑愚躲在门边冲他示意,于是就伸手在木门上拍了几下。

几乎在门被敲响的同时,窗户里的亮光忽然没有了,很显然,屋子里的警惕性很高,一听见敲门声,赶紧先关掉了灯。

秦笑愚原本已经放进口袋的手枪马上有被掏了出来,因为屋子里的人的反应有点异常,现在是太平盛世,又没有强盗出没,如果是寻常的百姓,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紧张。

他相信,屋子里面的人此刻正从窗口往外面偷看呢,好在他应该只能看见卢飞扬,而看不见门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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