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又是一阵沉默,最后站起身来说道:“你父亲的骨灰埋在哪里了?”
韵真一愣,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这件事来了,不解地说道:“在……柳家洼的山里……柳中原的母亲也埋在那里……”
祁红脸上阴沉下来,不过随即就说道:“过些日子就是清明节了,我们全家都去给他上个坟,你把这事告诉一下秦笑愚……”
韵真惊讶地张着嘴,呆呆地盯着母亲,就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最后才说道:“妈,你什么意思啊……”
祁红慢慢走到门口,回头说道:“难道你不该去吊唁一下你的亲生父亲吗?要不了多久,他可能就成英雄了……”
“亲生父亲?妈……你……你在说什么呀……”
祁红哼了一声,再没有出声,默默地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韵真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瞬间她彻底被母亲搞糊涂了。
不过,她随即好像隐隐猜到了母亲的意思,很显然,她这样安排不大可能是出于亲情的考虑,多半是做给什么人看的。
只是,去吊唁刘定邦也就罢了,毕竟在外人的眼里,他是母亲的丈夫,自己的父亲,可为什么要通知秦笑愚呢?难道母亲对自己跟他的关系彻底转变了态度?
韵真来不及多想,马上穿上衣服追出了卧室,一心想把心中的疑惑问个明白,可刚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家里来了新的客人,正站在那里和韵冰说话。
她注意到韵冰的神情看上去有点不自在,再仔细看那个客人,不禁眼前一亮,不用说,这个男人属于她欣赏的类型,高高的个头,英俊的面孔,一声西装笔挺,还打着领带,风度翩翩的就像是一个绅士,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年龄看上去跟她相仿。
“啊……姐……这位……这位是明熙过去的战友……叫……叫刘斌……”韵冰见姐姐走过来,有点心慌意乱地介绍道。
韵真自然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安,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因为来家里吊唁李明熙的战友已经有好几个了,她把韵冰的不自然解读成了一种暧昧的表现。
她知道,妹妹跟自己一样,喜欢英俊强壮的男人,也许,他们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李明熙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跟自己介绍过这个叫刘斌的战友。
“大姐好……我今天早上才接到韵冰的电话,真是想不到……明熙竟然……”刘斌一副悲伤难过的样子,甚至眼神中好像也充满了对战友的缅怀。
韵真一双眼睛紧盯着刘斌,总觉得刚才他说话的声音以及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个场合跟他见过面。
刘斌显然注意到韵真脸上出现的疑惑神情,他好像被韵真注视的有点羞怯一般避开她的目光,对韵冰说道:“明熙的葬礼时间定了没有……到时候我是一定要来送送他的……”
韵冰低头小声说道:“后天……”
“啊,刘先生……你在本市工作吗?”韵真突然冷不丁问道。
刘斌微微一笑,居然迎着韵真的目光说道:“是呀,我做点小生意,整天东奔西跑的……记得最后一次见明熙还是在一个月之前,我们两个都喝醉了……没想到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韵真瞥了妹妹一眼,见她低着脑袋,就像是心中有愧一般,基本上肯定她和这个刘斌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看来,在男女关系这方面,韵冰可是比自己开放多了,只是不清楚这个男人除了脸蛋之外,还有什么让妹妹钟情于他的资本。
“刘先生做什么生意?”韵真试探道。
刘斌不慌不忙地说道:“让大姐见笑了,一点小生意罢了,没法跟韵冰相比,倒是我经常听她提起你,心里对大姐也好生敬佩呢……
哦,对了,我主要做点投资业务,手里有家典当行,一家餐馆……这是我的名片,今后还请大姐多多关照……”
韵真接过名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博远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博远典当公司总经理刘斌。
韵真看着这张名片,心里面忽然一动,虽然她对博远投资公司不了解,可她知道在临海市有些投资人很低调,也没有什么名气,他们一般开家典当公司,暗地里却是地下钱庄,基本上干着银行的业务。
没想到明熙的战友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这样想着,韵真的脑子里就想起昨天晚上秦笑愚说的那个于涛。
心想,何必要找个黑帮分子做代理人呢,这个刘斌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手里有现成的投资公司,也许可以从他那里走一部分现金。
“刘总谦虚了,能在临海市做典当业务,说明你手里资金充裕,怎么能说是小生意呢。也许今后我们真有合作的机会呢。”
刘斌笑道:“我巴不得呢,如果大姐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和韵冰去我那里坐坐……到时候可一定赏脸啊……”
韵真见这个男人很有教养,并且为人随和,尤其是那副英俊的外表博得了她不少的好感,于是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一见面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命中注定要碰见似的,不能不说这也算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