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身上如网般的衣袍渐渐脱落,他只着里衣缓缓蹲下身。
捂住脸,他一句话都不说,也未发出其他的声音。
她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哈……”陆天佑心中大笑不已,由着目中的泪水,自眼角涌出,她没划破他的里衣,她对他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哈……”那之前与他交手,是在逗他玩,她是在逗他玩?
“……哈哈……”
从小到大,他从没掉落一滴眼泪,从没像今天这样痛苦的无以自拔。
他,堂堂信阳侯府世子,竟连个女子都打不过,而且被对方像个猴子一般的耍于股掌之间。
孬种,他就是个孬种,就是个只会仗着家世,欺负弱小的脑中!
连城凝视着陆天佑,缓声道:“我从未想过和谁过不去,也从未想过欺辱别人,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别人若是和我过不去,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由着人践踏我的尊严!”她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将陆天佑锦袍下的里衣也划成蛛网,让其毫无尊严地暴露在众人眼前,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她答应过兄长,得饶人处且饶人。
微微顿了顿,连城续道:“若是今日之事,能让你吸取教训,我想这于你来说,并不算是坏事。保重!”语落,她随手抛出手中的断竹,洒然行远。
悬浮在空中对峙的两人,通过内力,皆有听到连城对陆天佑说的话。
且他们的心都为之泛起浅浅的涟漪。
——她,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你以为你阻止得了我吗?”邪魅的目光凝聚在岑洛身上,皇甫熠终于启唇。
出口之语平平淡淡,但岑洛却从中听出其中深意。
“她与我有着婚约。”修眉微皱,岑洛回皇甫熠一句。
由于二人凌于空中,且距离湖面有些距离,加之彼此说话声音不大,因此,那些驻足岸边,站在画舫,船只上的人们,根本无从听到他们间的对话。
“婚约?”不愧为岑大才子,竟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皇甫熠星眸微闪,唇角泛起抹若有若无的笑:“你好像再有数月就要大婚,要我提醒你你未来的妻子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吗?哦,我差点忘了,你似乎还有位红颜知己……”
听他说到这,岑洛淡然无波的面部表情,微微生出些许变化。
皇甫熠却一脸轻松:“如此一来,你觉得我那兄弟会看上你吗?”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道:“既然今个咱俩遇上,不妨切磋一二,你看如何?”
唇角紧抿,岑洛面上尽显冷意。
“你若是不敢,就当我没说过刚才的话。”说着,皇甫熠双臂伸展,提气,骤然间便越过岑洛,朝连城离去的方向追去。岑洛也不知作何想的,竟紧追他不放,皇甫熠感知到他在自己身后跟着,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蓦地一转身形,朝岑洛发出一掌。
劲霸猛烈的寒气扑面而来,岑洛眉头紧皱,只觉瞬间被寒气侵袭而入,冻了个结实,暖阳似乎在这一刻也倏然转暗,调息,运转真气,他发力迎上皇甫熠击出的掌风。
空中连续爆出轰鸣声,吓得距离他们较近的画舫,船只,还有岸边的人们,赶紧四处避散。
宽大的袖袍,随着他们各自发力,在风中恣意飘荡
忽然,皇甫熠右掌显出一道亮光,那亮光宛若一柄利剑,被他操纵于手。
剑芒亮得刺目,直向岑洛刺去。
岑洛反应迅捷,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直袭自己的面门!
身子不由一震,他想发出声音,奈何口中只字半语也道不出。
“轰”一声爆响,直入脑髓,岑洛彻底怔在半空。
那凌厉的剑芒似乎刺入他的心底,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体而过,还没等他反应,便消失得没了踪影。
皇甫熠扫他一眼,收敛气息,飘至一艘普通的画舫上。
岑洛尚凌于空中,这会子,他本能地运转内息,发觉自己并没有事。
那刚才听到的爆响,是从何而来?
“看你身后。”皇甫熠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他耳里,岑洛转头望向岸边,便看到岸边原有的一块巨石,已化为数不清的碎块,散落于周边的草丛中。
注视着眼前这一切,岑洛眉头紧皱,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剑芒明明是袭向他的面门,且他有感觉它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体穿过,然,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而距离他有段距离的岸边大石,却瞬息间爆裂成了数不清的碎块。
心念电转,他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身影凌空转换,催动掌力向皇甫熠击去。他这一掌,力道极为强劲凶猛,熟料,皇甫熠宽袖挥舞,身形如飞鹤般直冲向空中,与他对立于同一个水平线上,笑道:“岑大公子的身手不错嘛!”
岑洛面容冷肃,缓声道:“与熠亲王相比,在下差远了!”
闻言,皇甫熠俊美的脸上笑容依旧,道:“岑大公子可真够谦虚的。”岑洛冷凝着他,未出言作答,可他体内的真气却持续催动着,且愈来愈强劲。就在皇甫熠欲再次出声时,他蓦地发出一掌,袭向了皇甫熠。
随着这一掌发出,后面的掌力紧随而来,前后连贯,层层相激,宛若原始森林中最为凶猛的野兽,欲将对手一口吞噬掉!
皇甫熠眼波流动,袖袍轻拂,数以万计的寒芒,自他袖中骤然而出。
更为巨大的轰鸣声,在双方强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