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王,就算排斥其靠近二姐,但她也不能在这会子失了礼数。
眸光微垂,顾宁心中暗道。
“小无赖,瞧瞧你,再瞧瞧顾三小姐,那简直是天镶之别。”拿起唤雪放在面前的碗筷,皇甫熠直接下手就往自个碗里夹菜,边吃还边道:“味道不错,比我府上的饭菜好吃多了!”静,饭厅里安静无声,连城姐弟三人,都静静地咀嚼着嘴里的吃食。
“你们吃饭都不说话吗?”皇甫熠是故意的,食不言,寝不言,作为尊贵的皇家子弟,他又岂会不知道,到这会儿他却端着碗羹汤,用勺子喝得特别大声。
连城这时端起自己面前的汤碗,优雅地喝了一口,淡淡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大家和你一样粗俗?”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抬眼看向连城,皇甫熠装作一脸无辜,“这样不好吗?”
“你说呢?”连城秀眉微挑。
“哦,我知道了。”点了点头,皇甫熠学着顾宁,还有小顾骏喝汤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偷偷瞄向连城,见其没再看她,心里禁不住乐呵起来,她不高兴的样子真好看,不对,她发怒时,微笑时,欺负人时,都蛮好看的。
其实,在他抬眼偷瞄连城时,连城眼角的余光将他的举动全收在了眸底,当他垂眸再次小心翼翼地喝汤时,连城唇角漾出了一抹清雅而柔和的笑容。
丫的,就知道耍怪!
暮色全然落下,皇甫熠吃饱喝足,才心满意足地回了王府。
“二姐,我……我不要你出事。”安置顾骏睡下后,顾宁来到连城屋里,迟疑良久,才吞吞吐吐道。
“宁儿,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话?”连城眸露疑惑,柔声问。
顾宁嘴角动了动,嗫嚅道:“熠亲王好像真的看上你了,我怕,我怕二姐也看上熠亲王,这样的话,二姐岂不是……岂不是……”蹙眉稍加一想,连城便明白顾宁话中之意,握住她的手在椅上落座,道:“你是怕我被他克死啊?”说着,连城只觉好笑,“我告诉你啊,这世间克妻,克夫之类的言传,听听也就罢了,那不是真的。”顾宁欲张嘴说些什么,却听连城又道:“更何况我又没喜欢上他,爱上他,你大可不必为这极不可能发生的事担心不已,明白了吗?”
是吗?
二姐真没喜欢上熠亲王?
还有熠亲王对二姐真没上心?
她怎就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呢?
思绪翻转,顾宁迟疑道:“二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世间克夫克妻之类的言传,都是假的,都不可信吗?”
连城笑着点头:“对,那些言传都是假的。”
若是假的,那二姐是不是就可以和熠亲王好了?
顾宁心里暗忖:通过这么些天的观察,熠亲王其实还不错,并不似房间言传的那样,他好像很关心二姐,而且想着法子逗二姐开心。如果他后院里没那些女人,二姐与其交往,倒也还好了!
“宁儿。”瞧顾宁低着头不说话,连城微笑着轻唤了声。
蓦地回过神,顾宁长睫闪了闪,问:“二姐,你有话与我说?”
连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儿:“你刚刚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我没想什么……”似是怕自己的心事被连城看穿,顾宁抽出手,起身摇摇头,娇笑道:“二姐,你恐也累了,我就不在这扰你了。”说着她朝连城一礼,转身而去。
“小丫头肯定又胡思乱想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离去。”歪着头想了想,连城嘀咕一句,起身到屏风后准备沐浴。
信阳侯府,陆天佑将自己在书房中关了一天一夜,无论羲和公主和陆玉挽怎么在门外劝说,始终不见他将门打开。
为此,羲和公主母女没少为其掉眼泪。
而信阳侯在羲和公主昨晚那么一闹后,也未走出前院一步。
夜色清幽,月华如水,倾泻于地,他站在院里,负手而立,静静地仰望着明月,月白衣袍随风飞扬,面上表情看起来格外冰冷孤清。
视线收回,他心下幽叹口气,提步朝院外走。
“少爷,侯爷过来看你了!”除过上茅厕,文生这一天一夜馐刈牛好方便主子传唤,不经意间抬起头,他看到信阳侯踏着明亮的月色,正朝陆天佑的书房走来,脸上不由一喜,向主子通禀道。
陆天佑胡子拉碴,双目布满血丝,瘫坐在地上,并未出声回应。
待信阳侯走近,文生“扑通”一声跪地,磕头道:“侯爷,您终于来了,世子爷没吃没喝,将自个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了。”说着说着,他声音中家带了丝哭腔。
“退下休息去吧。”
摆摆手,信阳侯淡淡地说了句。
“是。”
文生应声,退离而去。
“天佑,打开门,让爹进去。”单手负于身后,信阳侯对着门内温声道:“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给爹把门打开。”孩子犯了错,也是他的孩子,作为父亲,他不能不管,不能由其颓废下去,虽然他不喜其母,但父与子间的血脉亲情,却是永远无法抹杀掉的。
更何况,从心底来说,他并未讨厌天佑和玉挽。
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个自私,嫉妒心强的女人生下他们。
敛起思绪,他抬手叩门,又道:“天佑,输,就要输得起,倘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