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刺中了他,但还是让他以缩骨术逃脱了!”皇甫熠不知自己为何说这句话,微微顿了顿,他忽地想到什么,将任伯的身子轻放到离涵怀中,语声低沉道:“我去找顾二,以她的医术,一定有法子救你!”
“王爷……没用的……没用的……”任伯拽住他的宽袖,强撑着体力摇头,“在我临走前……有几句话……还想与你说……”暗红的血自任伯嘴角溢出,他怕他不说出心里的那几句话,就再没机会,因此,他固执的不放开皇甫熠的宽袖,让其到宁远侯府带连城过来给他医治。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要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皇甫熠单膝跪地,紧握住他的手,神色悲痛,嘴唇颤抖不已,他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王爷……”任伯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他想要像很久以前一样,轻抚一下皇甫熠脑后的墨发。
但他的身子却使不出大的力气,就只能在虚空中轻抚着,惨然笑了笑,他道:“没能为恩公一门报仇,我很不甘心,可是看到你已长大成人,我心里又很高兴,仇要报,但也别苦了自个,顾二……顾二小姐是个好女孩,喜欢她,就要学会爱她,保护她,娶她进门,一生一世对她好,这样……这样你……”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撑不下去了,咳了两口血出来,他那伸到虚空的手开始慢慢向下滑落,皇甫熠当即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脑后的墨发上,悲声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任伯轻抚着他脑后的墨发,扭曲的脸上泛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好孩子,任伯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知道让你看着我就这么在你眼前离去,会心痛难耐……够了,这就够了!也不枉我教导你多年……但你要很快调整自己,莫要……莫要因我离去而深陷痛苦之中,知道么……”
皇甫熠饱含泪水的眼睛抬起,却忍不住一阵心痛,拼尽了所有的心力,才克制自己不低下头来,他定定地看着任伯:“顾二能救你的,我去找她,她一定能救你的!”他说着,灼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
“傻孩子……”任伯虚弱地笑了笑,“骏小公子不见了,顾二小姐怕是正忙着找他呢……”皇甫熠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任目中泪水掉落,嘴角抖动重复之前的话,道:“顾二能救你的,她一定能救你……”
任伯嘴角蠕动,口中言语强力挤出:“我已中毒至深,加之魔影蛊在体内作祟,若不是……若不是我之前运功压制,这会儿怕是已看不到你了!”说到这,他的身子突然一抖,一口气憋住,扭曲,狰狞至极的脸上呛得通红一片,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皇甫熠忍住眸中泪水掉落,痛声道:“我先帮你顺气,再去找顾二过来!”音落,他修长的大手抬起,在任伯的几处穴位上倏然划过。
“我,我好多了!”在他的帮助下,任伯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狰狞之色消去不少,他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蓦地强行催动真气到掌心,跟着将手抵至皇甫熠背部。
“任伯!”
离涵惊叫一声。
“你要给我灌输内力?”迅速阻止住他往下的动作,皇甫熠虽是问,但语气却极为肯定,“我不许你这么做,我不许!”眼神伤痛,他倏然站起,“我现在就去找顾二!”
“傻孩子,你是想让我带着这一身内力去么?把它们给你,对你有莫大的益处啊!”
任伯看向皇甫熠,语声轻颤道。
“你不会……”皇甫熠对上他含着浊泪的目光,正要往下说,却见任伯狰狞的脸上,血红一片,双目渐渐大睁,两只手在空中乱舞起来,跟着就朝他自个胸口抓去,“任伯!”大喊一声,皇甫熠再次单膝跪地。
“我快要压制不住了,魔影蛊作祟,我快要压制不住了……,孩子,给任伯个痛快……”任伯双目直直地看向皇甫熠,张开嘴吃力地求道。
皇甫熠摇头:“不,我不会让你有事!”不待音落,他点了任伯的昏睡穴,并将自己的真气为任伯输了些许,好帮助其护住心脉,“看顾好任伯,我很快就回来!”与离涵交代一句,他起身,凌空而起,瞬间消失不见。
望向他身影消失的方向,离涵双目红肿,一脸痛色道:“属下会的,属下会看顾好任伯!”
夜风凄凄,浓郁的血雾气息,在空气中漂浮着,愈漂愈远……
熠亲王府终于恢复了宁静,唯有随处可见的尸体,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刀光剑影的血战。
清冷的月色洒满一地,宁远侯府主院,唤芙,唤雪几个丫头这会子都忙碌的脚不离地。
“二姐,骏儿……骏儿他没事吧……”
顾宁从屋外走进,眸色担心,声音轻颤着问。
“沐浴过后,我给他挂上了点滴,可他身上仍然很烫。”帮顾骏掖好被角,连城转身看向顾宁,眸色柔和道:“别担心,骏儿会没事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觉得顾骏发热并非染风寒这般简单,可要立时立刻找出病症,却是不能的。
为免顾宁担心,她只能撒个小谎。
“骏儿没事就好,要不然……要不然我……”说着,顾宁抹着泪低泣起来,轻揽她依偎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