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连城小姐可真会装傻!”二凤迎上连城含笑的眼眸,无所畏惧道:“说吧,你打算怎么惩治我?”她也不自称奴婢了,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一刻,就算她再卑微,再跪求,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结局,那么就让她也堂堂正正地做回人。
杨氏想插嘴说些什么,却被顾岩的眼神给止住了住。
顿时,院里的气氛变得尤为诡异。
“三姐,二姐要怎样惩治那贱婢?”晶亮的眸瞳闪烁了下,顾骏仰起头小声问顾宁。
抬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顾宁俯下身,凑到他耳畔,压低声音道:“以二姐的脾性,绝不会轻饶那贱婢,咱们看着就好。”二姐何止不会轻饶那贱婢,想来那伪善的叔母和她那一对子女,在二姐手上恐也落不得好!站直腰身,顾宁的眸光重新落回院子中央,一抹冷意迅速自眼底划过。
连城笑盈盈地看着二凤,一双剪水瞳眸一眨不眨,轻理衣袖。
二凤面无表情,没于袖中的双拳却紧了又紧。
直直地看着她。
“装傻?我这人从不喜欢装傻,我只是很欣赏你的忠心,嗯,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会怎样惩治于你,那我便出手了哦!”连城脸上的笑容更为轻柔无害,只见她素手一扬,院中几个粗使老妈子忽感一阵寒凉的风从她们头上刮过,接着,她们绾于脑后的发髻就掉落了下来。
待她们看清楚自己束发的银簪,似是长了眼睛一扬往连城面前飞去,齐怔怔地张大嘴巴,忘记了作何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那些飞向连城身旁的一根根银簪上。
连城的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微笑,但她的双手却已催动真气,在那一根根发簪到她面前时,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当空旋转着,直至化作一根根极细的银针,方停止转动,悬浮在空中。
“不要怕,我对你只是小小惩罚一下!”连城红唇轻启,漫出一句,接着素手一抖,那一根根银针袭向了二凤。
二凤站在原地,与院中诸人一样,怔愣的做不出丝毫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银针朝她疾速飞来。
“它们不会让你有丁点痛苦,因为它们的速度很快,且各有分工。”左手运力,操纵着那些银针的动向,连城笑米米地道:“有的会从你的左耳进,右耳出,有的会从你的咽喉穿过,还有的会从你的太阳穴而入,嗯,让我想想还有哪里?”
右手轻摩挲着优美的下巴,连城佯装思索片刻,续道:“哦,对了,你的心肺也避免不了!”这边她刚刚语落,院里随即就响起一阵吸气声!
“我……”二凤嘴角抖动,眼神变得极为怪异,就那么站立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连城收起内力,随之优雅地放下手,笑容柔和,步履优雅行至二凤身旁,悠悠道:“是不是一点都不痛,就是一滴血我也没让你流出,你还要说我狠吗?”言语到这,她抬手轻轻地将遮住二凤视线的几缕碎发捋到耳后,“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格外仁慈么?你说不出,我替你说吧,因为你够忠心!”有句话连城没说,那就是你的忠心错付了主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当做弃子无情丢掉!
狠,好狠的手段!
手上没沾一滴血,却以她这“独特”的死法,给夫人和公子,还有小姐,乃至这院中的每个人起到了极致的威慑!
让所有人不敢再对他们姐弟生出恶念。
二凤用尽气力,想转头看向顾绵,想对这唯一对她还有些主仆情意的主子说句什么,奈何人一动也不能动。连城含笑的水眸看着她,忽而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你似乎还想说什么?说吧,只要你能说出一句话,甚或是一个字,我都会照你说的办。”
恶毒,真恶毒,明知她已发不出声,明知她即将气绝,却还假惺惺地说风凉话。二凤暗恨,可再恨又能怎样?她的气息这一刻越来越微弱……
就那么站着停止了呼吸。
连城叹了口气,退后两步,惋惜道:“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便快去投胎吧!”语落,她身上的气息倏然一凛,眸光也渐转为冷厉,宛若电芒一般,自杨氏,顾岩兄妹身上,及院中下人身上一一划过,道:“看到了吗?我的手段很多,不仅能提剑杀人,也能用一根细小的银针取人性命,如果哪个还敢对我在乎的人下手,那么刚才死去的那个贱婢,就是他的下场。”院中诸人闻她之言,皆噤若寒蝉,不料,连城却冷冷一笑,续道:“刚那贱婢的死法,是我看在她“忠心”的份上,才仁慈了一把,再有犯到我手上的,就不会像她那样不带丝毫痛苦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然,她不知的是,有些人此刻是被她的狠,被她的威震慑了住,过不了多久,却该做什么照旧。
就好比狗改不了吃屎!
顾岩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但他清楚地知道眼下他什么都不能说,因此,在连城语落后,也不管杨氏和顾绵是何状况,甩袖便大步朝落雪阁外走。
凝向他离去的背影,连城嘴角勾起抹似讥似讽的笑,语声不轻不重道:“我今日所言,绝不只是说说而已,若是哪个真活得不耐烦了,尽管使出手段!”行至落雪阁院门口的身子微微一顿,顾岩冷沉着脸,终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