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倾适时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捏着绣帕轻拭眼角,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你少假惺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陆玉挽剜了她一眼,然后眼神复杂,直直地看了岑洛片刻,才着银翘扶着她,追向已经渐行走远的信阳侯。
偌大的花园里,不一会就只剩下寥寥数人。
由于府中设宴,连城一大早就让主院的下人也出去帮忙,因此,这会院里静谧无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不装了?”踏入院门,皇甫熠感知到连城运力,欲将手从他掌心挣脱开,不由宠溺一笑,大掌松开。
连城没好气地看了看他,道:“问你话呢!”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纤手,她走至经常坐的那座亭中,靠着栏杆,半眯着眼凝向皇甫熠。
“我其实没装,最起码在你面前,我没有刻意装过。”背靠另一根栏杆,皇甫熠微笑着柔声道。
连城撇了撇嘴:“你有事与我说?”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唇角勾起抹好看的弧度,皇甫熠反问。
“没有。”
红唇中漫出简单两字,连城从皇甫熠俊美绝伦,惑人心神的脸上收回眸光,低头没再言语。
皇甫熠亦是目光挪转,注视着她蹭着地面的右脚,有些好笑道:“你心里紧张。”
“谁心里紧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我为什么要紧张啊?”抬起头,对上皇甫熠戏谑的眼眸,连城连问两句。
“有些人一旦心绪起伏过大,举止间就会流露出些小动作。”皇甫熠话没说明,但连城瞬间脸儿涨红,拎了拎裙摆,将自己在地上来回蹭的右脚给遮掩了住,哼声道:“没事盯人家女孩子的脚做什么?”
皇甫熠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移步走至她面前,抬起手,撑在连城靠着的栏杆上,将其圈在自己怀中,二人咫尺相对。
“看了吗?”磁性惑人的嗓音轻扬起,他的星眸专注地锁在连城清秀的脸儿上,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连城的心跳得很快,脸上的热度怎么也消散不去,但她强力让自己保持淡然之态,免得让眼前的妖孽笑话了去,佯装想了想,她淡淡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信,我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她这是强装镇定么?皇甫熠俊脸上的笑容更为柔和。
“没看。”
长睫颤了颤,连城心虚道。
“你怎么就没看呢?里面有内容……”她怎就没看?那可是他很认真写出来的,里面有好多他说不出口,唯有用笔墨诠释出的真挚情感,她却没看,皇甫熠眸光闪了闪,她该不会是骗他吧?
连城脱口道:“我不想看。”
皇甫熠心里有些急了,接住她的话,很认真地道:“不是,你想不想看没关系,我就是想说……”
“你别说!”连城打断他的话。
皇甫熠嘴角一抽,续道:“我就是想问。”
熟料,连城紧接着便道:“你别问!”皇甫熠被连城这明显有些强烈的反应逗得想轻笑出声,但他却忍住了,道:“我就是想知道……”连城似只炸了毛的刺猬,又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话出口,她都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心律加速更甚。
暗忖:不是淡漠么?不是疏冷么?怎就一连串地问她那个问题?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那个问题?那个问题是什么问题啊?
是她的心意吗?
连城懵了,她怎会想到这呢?难不成她发高烧,脑袋烧糊涂了?
“你喜不喜欢……”皇甫熠磁性的嗓音倏然又飘入她耳里。
没做它想,连城随口就道:“不喜欢。”
皇甫熠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在掩饰什么?喜欢我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我可是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呢!”他的笑声暖暖的,出口之语尤为轻柔,“顾二,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言语到这,皇甫熠撑在连城背后栏杆上的手倏然收回,按住胸口,脸色也随之发生了些许变化。
痛,心口又痛了,这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
“你怎么了?”
皇甫熠突然止住言语,按住胸口,脸色也看起来不怎么好,连城见状,心中一突,不由问。
“没事!”摇摇头,皇甫熠压下心口处传来的痛感,眸色认真,语声温和道:“咱们交往吧!等你觉得我真得很好那日,我便娶你,可好?”闻他之言,连城静默良久,轻叹口气,眸色怅然道:“我现在没心思想那些,大哥,宁儿和骏儿,他们需要我照顾,还有三年前的真相需要我来查明,好为爹娘,大姐,还有侯府那些无辜惨死的下人讨回公道。我不能放任自己想些有的没的。”
“有我呢!”皇甫熠眸中神光骤然幽冷:“我敢断定,相隔十多年的两起血案,是同一人谋划的,那晚前来王府刺杀我的黑衣人,就是那谋划者的左右手,不过,我没活捉住他,反让他给侥幸逃脱了!”连城未语,听他继续往下说,“我既已认定你,就不会再让你冒险,从今往后,你只需负责貌美如花,所有的事,我一人来做就好。”
似是没听到他后面之语,连城面上表情肃然:“应国公一门被灭,还有雅贵妃和六皇子的死,那人应该不只是因图谋大周的江山而为,可是具体又是什么缘由,才让他痛下狠手,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然,三年前他策划的那场惨绝人寰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