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十多年前,被东旬皇帝突然封王的那位逍遥王?”任伯心中一番计较,凝向皇甫熠问。
“是他。”皇甫熠点头,幽深的眼眸中暗芒涌动:“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有琢磨一件事,那就是东旬近些年国力增强迅速,与那位身份似迷,行踪诡秘的异姓王有着必然的关系,且三年前东旬与大周之间的那场战事,应该也是他在暗中出谋划策。”听他如此说,任伯倏然间似是想到什么,道:“要这么说,那位逍遥王该不会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人?”
皇甫熠静默良久,低沉的声音扬起:“兴许是他,兴许不是。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咱们对其了解太少,不好断然下定论!”
“又是尚公主,又是被封为异姓王,那人的能耐倒还真不容小觑!”
任伯言语讽刺道。
“能耐是不小,但既然有这般本事,他为何又行事如此低调?就是那位下嫁给他的公主,多年来也不曾在出现在东旬皇室举办的宴会中。探子有到逍遥王府探查过,里面除过每日打扫的下人,根本就没逍遥王夫妇的身影。”
音落,皇甫熠抿唇,良久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任伯听:“是他么?如若是他,那这人藏得可真够深!”
“要不传信到东旬,让那边的探子密切留意逍遥王府的动静,一旦有端倪显示是其所为,咱们好第一时间动手!”任伯眸光狠厉,言语尤为低沉道。
皇甫熠道:“消息已传过去了。”
夜色深沉,梅道安乘软轿,一路到了丞相府。
对他深夜到访,岑嵩并未感到惊讶。
岑逍本已在侍妾院里歇下,不料听到其父身边的老仆过来传话,说有事相商,于是,他迅速更衣,随那老仆前往老父住的院落。
“舅父,表兄,你们一定得给我出出主意,要不然,忠勇伯府倒下事小,连累到宫里的贵妃娘娘,及正在竞争储君之位的大皇子就事大了!”与岑嵩父子叙说完梅世祖受伤的事情经过后,梅道安眼神恳切,看向岑嵩父子道。
“你那不争气的孽障就会整天惹是生非,明知他是那种德性,你这做父亲的却不知严加管教,终惹出今日这事端出来。要我看,他活该被人踢断命根!”岑嵩面沉如水,在听完梅道安的话后,双目微阖,并未言语,然,岑逍却盯向这位算不上有多亲近的表弟,狠声加以斥责。
“表兄教训的是,可你也知道,就我府上的情况,我拿那孽子也没辙啊!”想起梅老夫人对梅世祖的宠溺,及林氏对其的放纵,梅道安悔不当初,恨不得时光倒流,好让他不顾老母的庇护,及夫人的眼泪,狠狠地教训自家的混账东西,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发生。
“你的种你拿他没辙?我看你不仅是个耳根子软的,还愚孝得紧!”愚孝?梅道安愚孝,那他呢?他这些年所行之事,不也是愚孝么?岑逍冷厉的目光瞬间变得黯然,哼声道:“顾连城当街给洛儿写休书,给我丞相府没脸,你可有看到我府上有何动作?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因为就那件事而言,我们做什么都会落人口舌。”
“表兄这是要我息事宁人么?”梅道安问。
岑逍没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其父,道:“父亲,你是怎么看的?”
“要顾及宫里的贵妃娘娘,还有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岑嵩睁开眼,沉稳的声音响起,“宫里没立时下旨降罪,说明皇上并不想将此事闹大,如此一来,你就算是折了个儿子,但整个忠勇伯府却保下了!”
“舅父,你确定皇上不会降罪我府上?”
梅道安有些不放心地问。
“皇上的心思,老夫如何猜得?”深望他一眼,岑嵩老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回去吧,要想不被降罪,明日去宁远侯府亲自向那丫头赔礼道歉,宫里面若是知道你如此做,或许今日之事便真正了了!”
“赔礼道歉?舅父,你要我亲自前往宁远侯府向毁了我儿命根的贱丫头赔礼道歉,这不是生生让我去受辱么?”梅道安杀顾连城的心都有,却碍其身份,只能硬生生忍住儿子变成废人,现在,他来丞相府讨主意,竟听岑嵩道出那么一句,心里顿时感到极为不痛快!
“你过来找我讨主意,我该说的都说了,要不要听随你。”
岑嵩说着,就朝梅道安摆手。
“好,我听舅父的!”攥了攥没于袖中的拳头,梅道安低语一句,接着朝岑嵩父子各揖手一礼,转身而去。
待院中的脚步声走远,岑逍道:“他那孽障做出的事,咱就不该管!”
“忠勇伯府出事,你觉得咱们府上就能一点事都没有?”凝向其子,岑嵩目中划过一丝冷嘲:“大皇子各方面条件是不错,在皇帝的几个成年皇子中,也确实最有资格成为储君,但,那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眼下,忠勇伯府和梅贵妃母子,咱们还能用得着,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倒下去。”
岑逍琢磨着其父之言,恍然大悟道:“也是,皇子们争储越厉害,于咱们所行之事越有利!”话虽是这么说,可岑逍心里却对他说的话并无激情,嘴角噏动,他眸光闪了闪,语声略低,续道:“父亲,就咱们府在京中的富贵和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