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熠紧抿唇角,一语不发。
“像我们这样的人,一生遇到真爱很不容易,而你,比我幸运,先认识了她,并得到她倾心相许,就该珍惜她,不让她落一滴眼泪!”
再次叹了口气,陆随云深望皇甫熠一眼:“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双脚轻轻一跺,他便踪迹全无。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口,皇甫熠身子晃了晃,就往地上倒,任伯和离涵同时提轻功飘至他身旁。
“王爷!”
他们伸手相扶,却被皇甫熠拒绝了。
他慢慢站稳身体,朝亮着灯火的主屋走去。
任伯和离涵不放心地跟在身后。
“去休息吧,我没事!”回屋,关上房门,皇甫熠低哑而疲惫的声音传出。
任伯,离涵对视一眼,没应声,也没离开。
“听到你说‘我爱你’,我好高兴,可高兴之后就是心痛,不是血咒带来的痛,是因为不能大声回应你,拥你入怀所生出的痛……”靠在门上,皇甫熠握拳掩唇连嗑数声,俊脸挂着笑容,他在笑,没错,他在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平生第一次,他落下了泪水,幼时经历那样的惨事,他都没有落泪,却在今日,在刚才,看到她眼里的泪水,看到她明明不开心,却掀起唇角对他笑,笑着落下一滴滴泪,那一刻,他的心痛如刀绞,血咒,都是因为血咒,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嘴角翕动,他无声呢喃:“连城……连城……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血咒,我被人下了血咒,这血咒会让我疯魔,会让我身不由己伤害你啊!”
转身,他一拳砸在门板上!
“连城,我会解掉血咒,我会娶你,但眼下,只能,只能……”
无人的街上,连城慢慢走着。
他心里很苦,而且他的嘴里还溢出了血,他没生病,怎会有血丝自嘴里流出?
洛公子留下的那些医书古籍中,有记载蛊毒的,好像还有巫术。
假如他嘴里溢出的血,是因蛊毒导致,那么在他食用冰灵果那日,就该有症状显现,就该已化解蛊毒。
巫术?他难道中了巫术,有人通过诡异神秘的法子,对他下了巫术?
是这样吗?
幕后的那只黑手,是他对熠下的黑手吗?若是他,那么熠很早就已中了巫术。
“连城!”陆随云凌空而落,在连城身旁站定,温润的嗓音扬起:“熠亲王应该是有苦衷的,别伤心!”
连城停下脚步,将目光挪在他身上,摇了摇头,轻浅一笑:“我知道他有苦衷。”微微顿了顿,她续道:“我是有那么一刹那间伤心,但当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没变,我便释然了,并被他的爱深深感动着,他是怕伤害到我,为保护我,才不对我说出缘由,我不怪他,我只会想法子从旁的途径,找出那个缘由,然后帮他一起解决。”
“这就好!”陆随云压下心里的酸涩,微笑着道出一句。
“陆大哥,你知道吗?在我刹那间伤心时,我感到我的梦碎了,幸福甜美的梦,很有可能成为现实,伴我一生的梦碎了。”两人并肩朝前走着,连城低语:“是他先招惹我的,是他一步步,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我心里的,突然间让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我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原来是梦,终是梦,梦会碎,会远去,可我却舍不得它碎掉,想要竭力抓牢它,奈何徒劳……”说到这,她唇角漾出抹笑容:“好在他转瞬告诉了我,让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让我知道梦虽然是梦,但它没碎,也没有远去,且未来某日会如我所想,成为现实……”
“小心!”她的话尚未说完,身子突然离地,被陆随云揽住腰身,倏地一闪,随之一支羽箭与她擦肩而过,接着,就有十多名戴着面具的黑衣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了住。
“你们是什么人?”陆随云放连城在地上站稳,眼神幽冷似剑,周身杀气狂溢。
然,那些戴着面具,身穿劲装,将他和连城围在一起的黑衣刺客,根本就不说话,而是提起泛着刺骨寒光的利剑,直接袭击过来。
单从这些黑衣刺客散发出的气势来看,他们绝非泛泛之辈。
“陆大哥,对不起了,看来今晚我要牵累你了!”连城朝陆随云歉然一笑,旋即运转内力,紫金索骤时如怒龙出海,自她袖中窜出。
陆随云边出招应对黑衣刺客们的袭击,边启用密音传耳之术告知连城:“他们训练有素,多加小心!”
“嗯!”连城轻应。
交战良久,对方只折去两人。
连城鼓动真气,舞动紫金索,奋力击杀着。
训练有素,出招狠厉,这些黑衣刺客好像与她之前遇到的多有不同。
他们进攻时,彼此相互照应,就像一支无坚不摧的特种兵。
忽然,连城眸光一闪,手中紫金索迅猛袭向一瘦高黑衣人。
只听“噗”一声,那被她击中的黑衣刺客口喷鲜血,身子蓦地往后飘出两三丈远。
“撤!”
那黑衣刺客踉跄着站稳身形,而后大手一挥,嘴里生硬地挤出一字。
“是!”
随着应声,其余黑衣刺客不顾身上的伤势,快速抬起同伴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