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妙当然说好。
明威将军薛名时的府第离王府隔了三条街,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因祝妈妈在,玉妙只能端坐着,听一下外面的热闹,心里痒痒的。自己可是逛街大王。
进了薛家待客的客厅就看到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薛夫人这次宴请用了荷花节的名义,玉妙怅然,上一次出来时还是端午,躺了一个月,已经是荷花节。
这里四面临水,水面上一片荷叶亭亭,间中红苞或怒放或箭挺,薛夫人就女眷们一一为玉妙介绍过,玉妙已经用心把一个一个的名字记在了心中。
出门要等车备好,备车又是由管家通知妈妈,祝妈妈再来请自己出门,到了薛家时已经近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不满地投在自己身上,不满什么?玉妙慢慢呷茶,难道是怪自己出门晚了。
越过水面象远处眺望,是另一边的树木房屋。有风徐来,顿时心旷神怡。
先说话的是散骑侍郎夫人吴夫人,她满面笑容道:“上次沈姑娘端午进香,我知道后赶着去了,却是没缘份儿,姑娘已经走了。”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略胖的身段,一脸的笑容。
玉妙欠身笑道:“是,奉表哥之命去进香,怕误了时辰回府,表哥怪罪。”
归德郎将夫人张夫人目视众人笑道:“当然王爷的话是是最要紧的。上次听说姑娘病了,我去探视,因为姑娘病中,没有得见,现在可大好了。”
玉妙笑道:“劳夫人挂念,已经好了。”
张夫人掐了手指笑着算一算道:“足有一个多月了,姑娘好得也算快的。上次我表妹生病,只是一个伤风就病了近三个月。”
薛夫人就笑着插了一句:“伤风能病这么久?”张夫人笑盈盈地道:“可不,我去看她,却是真病了。”
席上一时冷场,却是玉妙笑笑道:“劳烦各位。”再也无话。
定远将军夫人吕夫人也笑道:“听说姑娘跟从徐从安先生在念书,姑娘以前念过什么书?徐先生是极大的学问。”
玉妙笑道:“只念过三字经。”
张夫人又笑道:“听说姑娘家从商以前也是秀才门第,一定是念过好书的,姑娘想是怕我们不懂,何必又瞒了我们。”
玉妙微笑道:“没有欺瞒的意思,真是没有。”
薛夫人在旁边暗暗着急,是丈夫让自己办了这次聚会,并请了沈姑娘来,现在看来竟是唇枪舌剑步步相逼。
身后传来忍不住的轻声笑声,只有自己才听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丈夫的宠妾吕姨娘,手脚不由得僵硬起来。
玉妙却在薛夫人身上流连了一下,见她发上两边戴了金簪子,心中微微一动。
“夫人,”一个丫头走过来禀道:“周姑娘来了。”一语未了,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女沿了水旁的小路走过来,一看就象是在家里经常出入的。
大家都纷纷站起来招呼:“周姑娘。”玉妙也带笑站了起来。
薛夫人就笑道:“沈姑娘,这位是现封着宁远将军的周亦玉周将军。”玉妙笑着与周亦玉见了视。
说来也奇怪,自从周亦玉坐下来,再也没有人乱说话了。玉妙感觉到周亦玉的目光比别人更要炽烈地打在自己身上,出于对女将军的好奇,玉妙也用余光看她。
还是周亦玉说了一句:“薛姐姐,请客不给饭吃吗?”薛夫人才想起来让人上酒菜来,这下子所有人的嘴巴都有事做了。
薛夫人一手心的冷汗,自己本来并不惯于人前,玉妙那里多去了几次,就有人说自己会攀附。
玉妙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说了,只有你薛夫人才能请得动沈姑娘。
回来的时候,祝妈妈坐在车里一一给玉妙讲解职位的品级。
马车从角门进去行到了二门外停下来,外面后车的服侍人打了轿帘扶了玉妙走下车来。
马车站了两个人,一个人笑着唤道:“妙姐儿。”却是沈居安。
玉妙喜出望外高兴地上前行了礼,笑道:“父亲什么时候来的?”
沈居安看女儿容光焕发,且服色一新,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上午来的。说你作客去了。”见女儿只是与自己恋恋的,笑道:“还没有见过表哥呢。”
朱宣负手站在一旁,道:“进去再说话吧。”
三个人来到朱宣的书房里坐下来。玉妙突然发现,朱宣平时好象是以书房为家。见自己是在内书房,见幕僚在外书房。
沈居安看了女儿气色一新,笑道:“王爷有书信来,为你指了徐先生为师,我特地来拜谢的。徐先生一代名士,你要用心学了。”
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沈居安对于自己没能中举,中途为生计从商一直耿耿于怀。
玉妙嘴角边是压抑不住的笑容,听沈居安道:“王爷说你很是懂事听话,为父也就放心了。”
玉妙偷偷看了看朱宣,朱宣并没有注意到她,带了一丝笑听父女两人讲话。
“姑娘。”玉妙走以后,周亦玉也就告辞了,她才懒得和那些女人们说话呢,一个一个都红了眼。
跟了她来的丫头解丝笑道:“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原来是个小姑娘。象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哪一点儿能和小姐比。”
两个人坐在车里,周亦玉瞪视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哪里能和她比还差不多。”
解丝忙掩口又笑道:“王爷这么在乎的,还以为三头六臂,亲自交待了姑娘您今天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