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阳这一拉之力,用的是寸劲,收手的距离中短,可他却得到自己想要的速度。
而枭夜这一拉,却又在那柄直刀原来的速度上更是快了许多,如同是被强弩射出的弩箭一般。
枭夜食指轻缠线上,轻轻一钩。
只是“咣”地一声微响,那柄回射而来的直刀刀柄正好撞在已堪堪逼近他下腰长刀。
商南阳只感觉双手一颤,一股麻意传来,被直刀弹开的刀似握不稳一般。
他不知道枭夜如何看到那根线。那根线是商家采用天山雪蚕丝秘制而成,极为坚韧,且颜色略显灰白,无论白天夜晚都极看见。
整个天下,这雪蚕绳也只此一根。
当年商家先祖正是靠一柄快刀加上这“百转千回”之法才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而这根雪蚕绳也是功不可没,这也是快刀商家崛起的原因之一。
但是,祖辈屡试不爽的、自己冒充枭夜后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百转千回”却是一击无功。
而那从直刀传过来的强大内力更是令他震惊不已。
他以为,十年前的自己当不是枭夜对手,但经过这十来年的苦练,纵使可能不敌对方,应该也不会差得太远。
只可惜,刚从长刀之上传来的那股内力,他便知道,不论是内力还是武技,与枭夜比起来都有若云泥。
这几年来,自己的刀下败过无数高手,也染过无数鲜血,但在枭夜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他不记得商家在河南门庭紧闭已有多久,他只记得商家在江湖上的屈辱。他不想这样下去,他想重振门楣,想重新光复快刀商家在河南的地位以及在江湖上的影响力。
可这一切,只在一招之间,但让枭夜生生斩断。
“你出手辛辣,略有算计,只需假以时日,快刀商家或可因你再次出世。”商南阳还未回过神来,耳中听到枭夜冷冷的声音传来,“长刀凶险,直刀诡异,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中,你应当可进五百之内,只可惜,出手不稳,如若不然,可进前百。”
商南阳闻言,不由立定当场,一动不动。
“这样也能顿悟?”枭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那边哈欠连天的凌小星,再度阴寒如冰,暗怒道:“别人随便打一架便能有所领悟,你这个蠢草可能就算是被人打得要死却也只会睡觉。”
凌小星对枭夜的表情浑然不觉,用手拍着自己的嘴,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自顾转身向厅内走去。
布政使蓝田上前一步,大笑道:“江湖传言本官本是不信,今日一见果是所言非虚。枭公子,幸会幸会。”
枭夜是江湖中人,在这个朝廷命官面前也不好托大,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岳老这样的不世高手,拱了拱手,笑道:“大人过奖,在下一介武夫而已,比起大人造福一方之德,难及万一。”
岳远辉知枭夜本是一极傲之人,从不会对任何人假以颜色,也从未听说会将朝廷放在眼内,当下见枭夜对布政使说话如此谦下,也是捋须微笑,大为赞赏。
项钦州武功不是太高,便作为一方副指挥使,眼界却是极高,他本就对江湖中人无多大好感,看了一旁的含笑如风的蓝沐英一眼,便觉枭夜似有意讨好蓝田,哼了一声便走了进去。进门时看到先前被凌小星瞬间推开的两个亲卫,怒喝道:“你们二人去新兵营再练三个月,如若以后再有类似状况出现,自脱军籍。”
那两名亲卫哪敢多言,急急领命而去。
那几个幕僚向蓝田与岳老说了几句,也一并离开。
枭夜对还在檐前发呆的凌星说了一句“不要打扰他”,便与蓝田及岳老走进厅内。蓝田命人将那两对“铁三角”重新收监,再让人撤了残宴,重开一席。
此时“铁三角”事件已了,项钦州也本可离开,不知为何还是坐在了蓝沐英下首。凌小星及枭夜则是左侧。
凌小星早已吃饱,呈昏昏欲睡之态。
蓝沐英低着头,不饮酒不吃菜,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外几人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回味了一下当年凌小星壮举,彼此吹捧一二,气氛倒也活跃。
酒至酣时,蓝田看着凌小星,笑了笑对枭夜道:“当年你等‘铁三角’自黑木崖一战之后,本官对你等不惧豪强之铁血手段是大为欣赏,只可惜本官不是武林中人,若不然当亲往黑木崖一叙。好在今日终是有缘,也不枉本官心仪一场。”
枭夜笑道:“大人过誉了。在下哪敢与两大世家为敌,只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而已。”
岳远辉呵呵一笑,道:“你出道之始便敢与幽冥府主一斗,岳某得当时尚在军中,纵是手中有万马千军,轻易也不便与之摩擦,你却敢以一人之勇上门挑战,岳某也是佩服得紧。”
当年枭夜是因师父自知不久于人世,所以才让他以此出道,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听岳老说起,心知对方想知已师承,但他哪敢将师父名讳说出这几人听,于是道:“气盛之年,不知所畏而已,若是今日,晚辈绝不敢上门挑衅。”
岳远辉见枭夜对师门之事颇有顾忌,也未在意,“当年黑木崖之后,江湖便再不见你等踪迹,却是却了何处?”
“被人赶得跟兔子一样,躲起来了啊。”凌小星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人那样说话,听得头都大了,又见他们快要问到那俩老头子身上,心知枭夜是不会说的,但自己呆了这么久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有点不好,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