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种事掌柜都能忍,想必他也看出点什么。掌柜从无正形,可心思绝不会比谁差,在人情事故方面比卢乘风这个直脾气要滑得多。
而且说到底,卒字营是掌柜的,没有掌柜的命令,他也只能将气发在那些训练中。
而凌小星,没事便看看卢乘风发发火,看破军练练兵,看韵儿数数钱,与枭夜“谈谈心”,山下被围之事似不在他考虑之中。
因为他知道,万云飞肯定知道这事,所以,他在等。
如果万云飞不能处理,那也只能自己处理了。就算对方只是守在山脚并不对自己动手,那自己也还是会动手的。
今天是第三天。
逍遥派被围了三天。
这三天来,逍遥派弟子每次想下山都会被赶回来,原来山下的弟子也进不来,就算以买米买菜的理由都被直接拒绝,好在凌小星来时带了不少的米粮,逍遥派也早备了非常时期的米粮,所以三四千人的吃喝倒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对方连试着买米粮都不让下山,摆明了是想“困死”卒字营。当然,对方也知道这样几天“困”不死卒字营,只不过想挑衅一下而已。
对方也在等。
等凌小星动手!
是夜。
吃饭时,凌小星漫不经心地对对卢乘风说了句“今晚让他们休息。”然后便没了下句。
对卒字营的训练,凌小星从不插手,大家一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掌柜想动了。
卢乘风最看不惯的就是窝里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岳远辉承受了太大压力,所以说岳远辉请辞多多少少也与他有些关系。这几天,他心口的一团火早就憋得难受,所以没有意见。
枭夜与破军本是自由身,只是有了凌小星之后才被缚住了手脚,但江湖“习气”还在。特别是枭夜,自行走江湖之始便未受过丝毫“歧视”,哪会有被人堵在家门口都不吱声的道理?
所以他们也没有意见。
当然,也不敢有意见!
“那要花银子不?”铁母鸡韵儿的筷子正伸到菜盘里夹住了一片肉,听到凌小星的话,心里一紧,伸出去的手却也未缩回来。
“老板娘,就只是个训练而已,”卢乘风知道掌柜很是忌惮这只铁母鸡,也生怕她坏了自己多日的念想,“不花银子的,就跟平日一样。”
“哦。”韵儿将肉放在嘴里,含糊地应了一下。
“打架这事只是体力活,就多吃几碗饭而已,如果有人立功的话,月底也只会多一点奖励,没多大点事。”枭夜被凌小星“欺压”了数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蠢草的克星,哪能不抓住时机随时挑拨一下?
凌小星手腕一抖,筷子一松,刚夹好的菜又掉进了盘子里,看了看浑然无事的枭夜,又看了看嘴里正在咀嚼的韵儿,好像没什么反应,便面不改色地将筷子伸进了另一个盘子里。
这种情形,破军看了不知多少回,早已免疫,所以神情很是淡然,但每次韵儿发威的时候,他看到身边的青衣有意无意地瞟向自己的眼神时,就像看到了七年前的凌小星,又想到现在的韵儿,心里不知为何,总抖。
更可气的是,枭夜一个孤家寡人,总是有事无事就喜欢撩拨韵儿,不单是凌小星不好过,就连自己也不怎么好过。
好在韵儿除了弄气氛之外,上当的次数并不多,比如此时。
“枭夜……”韵儿将嘴里的那块肉咽了下去,也不看枭夜一眼,只是用筷子在盘子里拔肉片,像拉家常般缓缓道,“你吃我的穿我的,哪天有时间把这帐给结一下。”
于是,枭夜怔住了,刚倒进嘴里的酒来没来得及咽下去,便从牙齿缝里流了出来,那酒刚要漫过下嘴唇,他才醒悟过来,忙咽了下去,而且还被呛到了,背过身去,掩着脸不停地咳嗽。
他回过身,看着装做若无其事的凌小星,又看着一本正经的铁母鸡,一脸的哀怨。
“在金蚕门,那好几千万两银子是夜郎我送给你的?九曲嘴那些土匪上百万两的银子是我给你的?我那个从三品的官的赏赐也全在你手里?你竟然还要管我要日常开销?我帮你男人训练杀手,难道就没有月银?”
这些事实,但他没敢说出口。
他知道这只曾经异常单纯的铁母鸡自从见到那么些的银子后早已变得不再单纯,甚至比凌小星更为狡猾、善变。
他不知道说出刚才心中所想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不敢说。
他看着一个个似未听到韵儿这句话的几个人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倒了杯酒,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破军更是不敢吱声,因为现在的青衣早已不是以前未出过远门不谙世事的青衣,而是随韵儿一起厮混了近一年的青衣。
两个女人常在一起守着巨额的银子,可能早有密约,不会让这些男人敢打丝毫主意。也许数银子无聊之时,便会相互嘀咕而碰撞出什么“恶毒”的鬼主意。
韵儿的“驭夫”之术让破军等人看得叹为观止,而这些,她肯定会“倾囊传授”给青衣,尽管青衣现在看起来还无多大改变,可能只是因为内心极为强大,一时之间还令韵儿不可攻破,谁知多久之后,青衣便会变成韵儿的“传声筒”?
于枭夜之后,破军也长叹一声!
此刻,他很怀念当年在云霄镇的那几天。
多纯洁的韵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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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了早饭,铁三角与卢乘风便带了四个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