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蜜雪儿看不见,陆茵还是两眼一黑,“什么叫靠谱的?”她学姐不是不知道她笨的啊,就算别人都说她聪明,蜜雪儿也该知道她都是照葫芦画瓢来的啊,其实她不明白的多了。
“vincent咯。”也不知道蜜雪儿是怎么想的,这个名字简直让陆茵胆战心惊,若是写在纸上那就是触目惊心,差点让她磕巴到舌头,“你你你你说谁?尽”
“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只不过举一个例子。”蜜雪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已经消了气,又成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孕妇。
不跟孕妇计较,不跟孕妇计较……陆茵默念着翻了翻眼皮,“学姐你真是要吓死我,你不知道邵boss一向看我不顺眼么,我这几天心脏不太好,受不了惊吓。”
“切!你做着梦呢,人家邵翌文是什么人,还由得你嫌弃?”蜜雪儿先嫌弃起陆茵来,“他现在就是朝你勾勾小指头也够把你从这个坑里拉出来的。”
陆茵瞬间沉默了,这个比喻让她想到了两年前,那时她同样置身于水火当中,是另一个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像她伸出一只手丰。
仿佛还记得当时仰慕的目光,还记得惊喜而缠绵的心情,呵,竟然一晃两年都这么过去了,陆茵有时候甚至发现自己总觉得三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好像就是昨天——因为这两年老得太快,快到几乎记不住光阴。
当时不也是一只手么,拉她出了泥潭,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可是新世界就是美好的吗?
就算邵翌文或者别人能勾勾手指就救她出来,陆茵发觉,她也并非那么迫切。
有很多时候,别人只看到终点之后的风光,同情到达不了终点的悲情,可是通往终点的路上,有时候自己爬过的路都比有人牵着你走过的路要来得深刻而坦然。
蜜雪儿见她不听劝,火儿又上来了,骂了她一通榆木疙瘩之后总算是肯听安徽小保姆的劝放下了电话。
整个屋子又陷入了静寂,从日出到日暮,从黑夜到黎明,仿佛全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
与世隔绝其实,很幸福——内心不受外物牵绊的宁静,不需要知道别人发生了什么,不需要因为别人的成功而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需要因为别人的不幸而伤春悲秋。
可是若是一切如常,外面又有多少诱惑,谁也下不了决心去与世隔绝,也唯有现在,已经过了最初两天的敏感期,已经到了完全没有人要找她的阶段。
梁傲伦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他尽可能在安慰她,甚至提出带她去欧洲散心。
“反正你也在休假,想不想去奥地利去看看?捷克也不远,那边没有人认识我们……布拉格广场,据说有很多情侣……你不是喜欢听那首歌吗?”
陆茵在电话这头轻轻地笑了,他喜欢的小姑娘里,会有喜欢蔡依林的歌的也很正常,本来就是该有着一双无辜而青春的大眼睛的女孩子喜欢的歌,《布拉格广场》。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最后任性一下。
“你会娶我么?”陆茵突兀地抛出这个问题。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她也许久不问了。
好在这一次他并没有怪她,大约是顾念她心情不佳。停了半晌,梁傲伦才道:“如果不想出去玩,也可以回来上班——如果你想的话,最近大家都很忙。”
他的意思她全明白,tab每天的新闻太多,不停地有人上位有人下来,不停地有旧人走新人来,纵然他们的事轰动一时,谁都有自己的事,不会为此停留太久。
“好,我下个星期就回去上班。”陆茵也没有纠缠那个问题,镇定地回答道。
从此萧郎是路人,她以前读这句诗的时候,总觉得矫情而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是路人?明明还是爱着的啊,如果不爱根本连这句话都不会去说,只要还在说不爱心中就必定还有念想。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明白了,天天见面的路人。
身未动,心已远。
陆茵回去的那个星期一,已经是事发后的两个星期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包括人精一样的富安娜在内,目光都在她身上一闪,然后装作没有什么异样地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陆茵心中感激,昨日因今日果,若是她今天就离开tab,起码她也不算太失败,在这种处境下尚有人顾及她的感受。
一个上午,没有一件事,也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人来跟她说话。/p
一个上午如此,就能一天如此。一天如此,就能一个星期如此。
一天天地没有事情做,在出事之前她曾是私人银行里面最忙碌的人,突然闲起来她总觉得芒刺在背。
富安娜她们有时候路过也会停下来同她说两句话——但是终归是不同的,就像这世界还是这世界,一样的日升月落,然而正如她扭头可见的窗外,已是秋窗秋不尽,在她看来,满目皆是萧条。
angel的座位已经空了,初秋的凉风就这么无遮无挡地侵入到她的心间。街上飘零的落叶,大约也是这般在风中旋转,不知道会落在什么地方,但是离开树的庇护总是确定的。
走吧,她发觉已经找不到在这里的意义。
梁傲伦发过邮件澄清过这一切。有人信,有人不信,其实信与不信这都不是目的,只是表达一个姿态而已。
陆茵从看到他那一封邮件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是彻底结束了。
正如蜜雪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