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手一抖,但是转瞬就明白是他,即便她根本没有回头。
从前可能他们两个谁也不会相信,世界上原来是有那样的一个人,即便你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得到他,即使他远在天涯,闭上眼睛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参与着你生活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一茶一饭。
姜承焰始终不知道白鹭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她的头发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温暖与清冽丝毫不矛盾。
白鹭每次都是笑着告诉他,不过就是和他一样的洗发水,而且中间还换过,以前她用水之密语,后来跟他回了一次韩国之后换成了吕。如果他觉得是洗发水的味道,那他自己也该有的。
可是姜承焰固执地认为,就是洗发水,但是只有白鹭才能洗出清冽入心的气息。
白鹭被他抱着,端着菜不得动弹,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一会再抱,先吃饭。”
姜承焰没有动,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他伏在她身上,呼吸均匀,若不是都站着,白鹭几乎要以为他是睡着了,反手拍拍他道:“怎么了?”
姜承焰这才在她发中蹭了蹭,轻声道:“就抱一会,就一会。”
越临近要走,越贪恋简单的温暖。
两个人这顿饭吃了很久,吃什么东西是其次,只是温情弥漫,连带着对食物也温柔了起来。
吃过饭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姜承焰练琴,白鹭在写东西,但是并不觉得不自在和孤单。
姜承焰是练得认真,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发现白鹭时不时地在看他。
这很奇怪,白鹭一向也是个认真的人,尤其是写作的时候,从来只有叫她听不见,没有她走神的时候。
“你总是看我做什么?”姜承焰被她看得发毛——她还不是那种花痴的样子,而是目光失焦地盯着他看,好像x射线一样直接穿透他的身体。
白鹭这会又在埋头写,果然又听不见了。等她啪啦啪啦地打了许多字之后,突然抬起头来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颍川之言:异地恋,常有人说,如果爱,请深爱,因为有种种艰难险阻。
可是秦观一千年前就已经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当然很重要,所谓长相思,长相守。
可是如果恋不成就怪到异地头上,还不如自认没有勇气,爱情里从来都有万万种艰难,异地也不过是其中之一。